反正路過的狗都有錯,就你特麼自己沒錯是吧?
沉默良久,這次心理疏導師沒有試圖去糾正江凡,他也看出來了,對方似乎也懂一些心理學常識,辯論的角度異常刁鑽歹毒,想說服他是不可能的。
這一次,心理疏導師緊盯著對方,窺探著他內心深處,最血腥的秘密,並提前堵死了所有邏輯漏洞,隨後開口了。
“你還乾過一件絕對無法得到原諒的事。”
“那天晚上,你們相約到廢校探險,結果真的撞上了鬼,然而這些都是附近的小孩在惡作劇。”
知道江凡肯定會說,是他們先惡作劇的,這全是他們的錯,所以心理疏導師提前開始堵路:“哪怕第一個小孩被發現時,就向你求饒,哭著說明了一切,你也隻裝作沒聽清,從背後錘死了他。”
“邊郊廢校,午夜淩晨,黑暗是罪惡最好的掩飾布,你內心的病態終於不再壓抑,選擇在這裡放縱自己的欲望。”
“你不斷屠殺的同時,還巧言蒙騙了所有共同探險的社團成員,營造出種種有鬼的證據,殺害的卻是一個個無辜的人。”
“有小孩的家長來找人,你卻把他汙蔑成鬼保安,對方明明隻是一個工廠的工人,穿的也是工廠製服,可你騙所有人說這是老式保安服。”
“你甚至追著對方,從一樓到四樓,步步緊逼,以種種殘忍手段虐殺……”
這一次,他著重強調了江凡的主觀能動性,明明知道鬼是人,卻還把人當作鬼。
這樣的情況下,他無論怎麼辯駁,也不可能再保持無辜。
果然,聽到這一經曆,江凡腦海中記憶發生改變的同時,整個人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絕望。
他雙眸失神,無助的左右搖頭,嘴唇開合,數次想找到其中的漏洞,推脫自己的罪惡,卻似乎無從下手。
見此,心理疏導師無聲的笑了,繼續增加細節。
“你走進無人的教室,發現一個裝鬼的小孩正在和一個社團成員坦白真相,你一下就急了,衝過去一腳踹翻自己同學,一錘砸爆了鬼小孩的頭,隨後告訴他,他剛才被鬼迷惑了。”
“你把一具小孩屍體藏在一間教室門框上方,在所有人麵前營造出殺鬼的場麵。”
“……你搬弄事實,掩蓋真相,明明手染血腥,殺人如麻,卻成了所有人眼裡的救世主。”
“你享受明麵上的光鮮,又戒不了肮臟扭曲的欲望,所以你每一次都把自己置於道德製高點,把你手下無辜的亡魂,說成罪惡深重的怪物……”
心理疏導師最後一句話,更是和前麵完成了閉環,把江凡之前一係列的“推罪”,都定義為了一種心理病態的行為。
此刻的他不斷抓撓頭發,幾乎快要把頭皮都抓破了,整個人頹然而又慌亂,臉上滿是無助,嘴裡無意識的喊著。
“不,不,不對,不是這樣的……”
原本變淡的兩道女人“鬼影”,又重新凝實,並且還多出來很多小孩、一個鬼保安,密密麻麻,占據了大半個房間,陰冷的氣息,使得這裡宛如墜入了冰窖。
心理疏導師笑容滿麵,他沒想到,會遇上這麼一個和自身能力契合的年輕人。
欣賞的目光掃過去,下一刻卻愣住了。
因為他發現,眼前的年輕男人,在極度的懊悔和痛苦之中,似乎逐漸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恨意,不知何時,他抬起了頭,表情陰沉,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醫生,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而且你不覺得,你知道的有點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