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醫院好像死過一個老人,是在連廊上腳滑摔死的,當天的清潔工被對方家人索賠,丟了工作,還賠了幾萬塊錢,最後聽說自殺了。」
楊宇想到了一件事,不禁有點悚然。
他不敢再多想,連忙走向一個病房,推開門,裡麵一片漆黑,舉著手電走進去,下意識伸手按向開關。
「哢」的一聲,燈亮了。
他看向一張張鋪著白色床單的病床,還有疊好的被子,床上並沒有出現「病人」,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在巡視檔案上,把209後麵打了個勾,楊宇出門,把門關好。
門關上的一刹那,他愣了一下。
這時候他才想到一件事。
為了防止夜班醫生來了之後,黑燈瞎火,出意外,白班醫生下班前最後一項工作,就是打開醫院所有燈。
這裡每個房間,都是他在下午五點的時候,逐一檢查,開了燈的。
醫院隻有自己一個人。
那是誰把209燈給關了?
楊宇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繼續走向下一個病房。
他明白,這種情況下,深究得越多,越有可能陷入危險。
很快他又巡視了三個病房。
沿途沒有聽到孩子的哭丶笑丶腳步丶玩鬨聲,也沒有看到病人,一切還算順利。
唯一詭異的地方就是。
楊宇發現,伴隨著逐漸加深的夜色,這些病房中的一切,都在變得更加嶄新。
就像被打掃過的連廊一樣。
第四間病房中的床單丶被套丶地板等東西,已經有明顯的被換洗丶清掃過的痕跡了。
他總覺得,自己不是身處一座廢棄醫院。
而是伴隨夜幕,又一次回到了這所醫院,還在運作的某個時間點。
住院樓二樓中間位置,有一個比病房略小的房間,門口牌子上寫著「護士站」,牆上則貼著一排值班護士的照片丶名字,下麵還有可擦拭的白板,這一層今晚誰值班,就在自己名字下打個勾。
楊宇看到這些照片時,深吸了一口氣,腳有點發軟,怎麽也走不動了。
這還是他今晚第一次,如此失態。
不論是被莫名關了燈的病房,還是被清掃過的連廊,或者愈發嶄新的病床,都沒能讓他情緒這麽激動。
因為這上麵所有護士的頭,都被人剪了下來。
說是剪不太恰當。
根據牌子上的劃痕來看,更像是被割了下來。
可明明白天的時候,楊宇才看過這些值班護士的照片,那時候它們都是完整的。
他想到了駱醫生口中那位護士長。
她曾經割下了自己的頭。
如今還想把自己所有同事的腦袋都割下來,這個人死的時候,或許就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