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寶,睡覺覺,大灰狼,不要來……」
狹長陰暗的走廊內,女人拍打小孩,輕柔的哄睡聲傳來。
原本應該很溫馨的一幕,卻顯得有些詭異,因為女人聲音十分幽怨,每次張口的時候,似乎還有點漏氣。
楊宇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個護士長腦袋前傾,脖子裂開一條口子的樣子。
這種狀態下,她說話的時候,倒是的確會漏氣。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真奇怪……一隻沒有眼睛,一個沒有腦袋……真呀嘛真古怪……」
「……」
「乖寶寶,快睡覺,夢裡沒有怪老虎……乖寶寶,不要怕,沒了腦袋再也不害怕……」
這些聲音讓楊宇聽得更害怕了。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是在影射自己兩人。
大佬之前嚇那隻擬聲鬼的時候,好像說過他眼睛被挖了。
而自己之前,則是差點被護士長割下頭顱。
「護士媽媽,你在哪裡?」這時候走廊中響起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楊宇一驚,朝前看去,就見江凡竟然隻身走向了漆黑的走廊深處,不斷探頭在兩側的屋子裡尋找。
「手上的寶寶哄睡著了沒有?這裡還有另一個寶寶需要哄,快來哄哄我~」
楊宇眼珠瞪得滾圓。
大佬是真勇啊!
江凡一開口,那個女人哄孩子的聲音就停了下來,三樓護士站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走動聲,一道怪異的人影走了出來。
護士服上血跡斑斑,尤其是左手手肘內側,有一大片新鮮的血跡。
看上去就跟她之前懷抱著一個沒有腦袋的小孩,小孩脖子裡滲出的血,大麵積流淌在那裡一樣。
江凡看到這個人,也快步的走了上去。
「護士媽媽,寶寶睡了嗎?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護士長眼底含笑的看了過來。
「你是成年人,卻要我哄,你是不是遇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了,你現在是不是很害怕?」
誰料江凡聞言一臉茫然:「害怕,害怕是什麽?」
護士長一愣。
這個人難道不知道什麽是恐懼?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隻有很小的時候害怕過,那隻土狗追得我在上學的小路上摔了一嘴泥,我跑得渾身都是汗,以為自己要被咬死了。」
「後來我蹲守了一個星期,用插滿釘子的木棍抹去了我的恐懼,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知道什麽是害怕。」
「護士媽媽,你能教教我,什麽叫做恐懼嗎?」
江凡一臉似笑非笑的開口,表情有些不懷好意。
護士長也看出了他臉上的揶揄,神情逐漸陰冷下去。
「嗬嗬~」
她發出脖子漏氣的聲音:「你真的不知道什麽叫害怕?你的膽子真有這麽大?」
「一個人隻要還有思想,就會恐懼,隻要遇到困難和未知,就會退縮,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
「你或許能殺死一條狗」
「但你的恐懼,是殺不死的!」
護士長陰惻惻開口,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江凡看透。
「嗯,護士媽媽,我好像的確遇到過你說的恐懼,可是每一次當我害怕的時候,我就會告訴我最好的朋友,然後這些可怕的東西,就全部消失了。」
「你最好的朋友?」護士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