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要回秦城,先將喬夢魚送回了家。
臨下車的時候,她似乎有些不解的瞥了眼趙知溪,不清楚孟興存這麼安排的用意,也疑惑這個小姑娘,真的能治好傅硯辭的病嗎?
“沒關係,反正平時也悶的很。”傅硯辭看出了她的心思,寬慰道。
喬夢魚禮貌的頷首,眼角的餘光瞥過‘鬆垮敷衍’的包紮,那是趙知溪的‘傑作’。
原本光潔有力的手臂,被繃帶包的有些滑稽可愛,而‘罪魁禍首’正盯著桌上剛買的五杯奶茶,好奇的挨個嘗試,興奮的跟一隻剛入人間的小妖精一樣。
送彆了傅硯辭,喬夢魚又恢複了滿麵愁容,她家老喬眼明心亮洞若觀火,還不知道拖延戰術能不能過關。
推門進去,走過前麵的花園,指紋解鎖開門,換好鞋子進了客廳。
老喬一如往常的正抱著一本外文雜誌,看的津津有味,見她進門,開腔便是:“邵先生幾點過來?”
“他……臨時有事回港區了。”喬夢魚停住腳步,謊話說的多少有些臉紅。
屋子裡中央空調的溫度剛好合適,外麵也已經過了最熱的時候,喬興海隻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家女兒微紅的臉頰。
很明顯,她說謊逃不過老父親的眼睛。
喬夢魚掩飾性的將身上的單肩包遞給陳錦,訕訕的眨巴兩下眼睛:“要沒什麼事,我先上樓了。”
“邵嶸謙不肯紆尊降貴。”喬興海篤定開口,聲音中帶著火氣。
他原本就擔心的厲害,心想邵嶸謙如果對自己女兒好,他也就順了孩子的心意,可現在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喊吃飯,也就隻是個試探,事實,果然如他所料。
“沒有,他真的很忙。”喬夢魚停住腳步,轉身望著老父親,語氣肯定。
本來,邵嶸謙就很忙,每天都要工作到晚上十一點鐘,白天就更不用說了。
“嗯,他忙,那我過去,這樣總行吧?”喬興海上來脾氣了。
‘啪’的一聲,將外文雜誌拍在茶幾上,就要真的起身。
喬夢魚趕忙快步過去,強行把老父親按坐了回去,嘟著嘴一本正經:“我跟他還沒到要見家長的地步,您能不能不要再操心了。”
喬興海盯著自己女兒,沉著臉不說話,他生氣是假,擔心才是真,他怕等能見家長那天,自己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裡,一雙眼睛忽然變得渾濁。
喬夢魚看老父親這樣,心裡有些無措,剛要開口安慰,門口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陳錦立刻跑過去開門,很快傳來疑問聲:“請問,您找哪位?”
喬興海父女的彆墅不大,喬興海坐的位置,剛好能望到門口。
父女兩看過去的時候,全都一臉震驚。
隻見,邵嶸謙一身純黑色精致手工西裝,搭配白色襯衣和斜紋深藍領帶,鼻梁上一副銀色邊框眼鏡,與平時的淡漠疏離相比,多了一絲儒雅之氣。
身後,席遇兩手都拎著禮盒,上麵是外文的字,看上去像是補品之類。
“小魚。”邵嶸謙朝著他們看過來,嗓音磁啞低沉,卻帶著之前從未有過的柔氣。
這是邵嶸謙第一次這麼喊她,又是這樣‘難得’的溫柔,聽得人酥酥麻麻的,像是有電波在身體流竄。
她懷疑,眼前的邵嶸謙會不會被哪個妖精附體了!
就在她呆愣楞直勾勾的目光中,邵嶸謙邁步走了進來,還是老喬見過世麵,先一步反應過來,起身熱情的迎了過去。
“邵先生,快請裡麵坐。”喬興海客套。
邵嶸謙被喬興海引著進客廳,舉手投足都溫文爾雅:“叔叔客氣,叫我嶸謙就行。”
“好好好。”喬興海見邵嶸謙溫和有禮,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趕忙朝著陳錦吩咐,“快,再去弄兩個菜。”
“剛小魚還說你工作忙,怕是脫不開身。”喬興海說著話,已經把人請到了沙發上坐著。
“喝茶可以嗎?”喬興海說著話,也不管邵嶸謙喝不喝,直接倒了一杯,推到了他跟前,“雨前的龍井,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邵嶸謙恭敬頷首,禮節性的接了下茶杯,隨即看向喬夢魚,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叔叔想我來家裡吃飯,怎麼不告訴我?”
四十分鐘前,他正在集團辦公,傅硯辭的一條消息進來,他才知道了喬興海想請他吃飯的事情。
不用問也知道,傅家老太太的壽宴,他替小朋友遮掩,喬興海回去自然會過問。
依著小朋友的智商,八成會順水推舟說他們在談戀愛,這才有了今晚的請吃飯。
邵嶸謙‘明察秋毫’,喬夢魚卻還處在怔愣中,她完全沒想到邵嶸謙會來,現在忽然被問道,隻能眨巴兩下眼睛,然後繼續滿腦子的空白。
“怎麼,覺得我見不得人?”邵嶸謙微抿著唇角,溫柔卻眸底無溫的望著她。
喬夢魚開始膽寒,不清楚邵嶸謙究竟什麼意思,她絕對不會認為,邵嶸謙想來她家吃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