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內庫財權可以搶,這名單上的,都是兵部和吏部的人,這分彆代表著兵權和吏治,這是警告,也是提醒,隻要你不越過這條線,他都不予理會,畢竟……你是太子,太子,就得爭,否則還坐什麼東宮之位!”
長公主不愧是經營內庫多年的人,這分析能力,精準到位。
“這麼說,內庫財權可以搶?”
若是範閒在這裡,免不得要嗤鼻一笑,這不是已經很明白的事情了嗎,就你這智商,是怎麼坐上太子之位的?
太子處處都表現出不如二皇子精明,除了身份。
這就有點強行降智的意思了。
這,也就是範閒一直對太子保持著懷疑的地方,這家夥若不是真的弱智,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長公主好像已經習慣了太子對於各種問題的“糊塗”,她也樂得為人師。
“自然可以搶!之前是我想錯了,手段也錯了,要想毀掉範閒,應該從他的根基著手。”
“哦,姑姑這話什麼意思?”
“坊間傳聞,這範閒化名著了一本書,名為《紅樓》,這本書在民間地位很高,頗有威望,我們要想毀了範閒,就要從他最得意的方麵下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森森寒夜,巍峨宮牆,長公主這淡淡的一句話,又不知道,這京都又會掀起怎樣的風波。
範府,黑衣人一路七拐八拐,左繞右繞,終於來到了範閒的院門外。
用匕首輕輕撬開門,屋裡一個人都沒有,黑衣人躡手躡腳走進屋內,轉身輕輕把房門關上。
在轉身的一刹那,黑衣人眼睛睜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像是在黑夜裡突然與貞子來了一個熱情擁抱。
就在他轉身關門的短暫片刻,幾個呼吸間,竟然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身後,轉身,剛好打了一個照麵,鼻尖都差點撞到一起。
黑衣人正是在澹州假死,然後隨範閒的車隊混入京都的滕子京。
回到京都,他才發現,脫離了鑒查院的身份,他更加寸步難行,不落在鑒查院手裡就不錯了,還提什麼調查。
那時,他終於明白在澹州,找到範閒說出自己的計劃時,範閒嘴角那一絲微微揚起的弧度是怎麼回事了。
思來想去,這京都,他也隻能選擇尋求範閒的幫助了。
“你來做什麼?”看把滕子京嚇得夠嗆,範閒的心裡也是小小得意了一把。沒那本事,還學人家做夜行者。
滕子京翻了翻白眼,深呼吸幾下,強行平複一下自己差點被嚇出心臟病,差點窒息的心情。
心中越發驚恐於眼前這位少年的實力。
取下麵罩,咬咬牙,然後問道:“你有檢察院提司腰牌?”
“是!”
“你會去鑒查院?”
“是!”
滕子京點點頭,然後單膝跪下,雙手奉上手中的匕首。
範閒背對著滕子京,但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也不阻止他,淡淡說道:
“你這是何意?”
“隻要你把鑒查院裡一冊普通的卷宗拿出來給我,從今往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做你的奴仆。生死,由你來掌控。”
擲地有聲,真情實感,不似作假,很顯然,作出這樣的選擇,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和內心經曆了一番苦苦的掙紮,連做人最後的尊嚴也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