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揮手,將那些黑暗衛士撤退,然後瞥了範閒一眼,行至盔甲處,將箭羽抽了出來,凝眉,認真思考著,又看了看那鐵具盔甲。
湊近認真看了幾眼,又伸手摸了摸。
過了好一會兒,眉頭才緩緩舒展開。
繼而,又陷入了一陣沉思。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老太監則是瞪大眼睛看著範閒,滿臉不可思議。
陛下雖然不會武功,但多年征戰沙場,箭術卻也是頂尖的,更何況,這本就是陛下的愛好,多年練習,其箭術較之一般的八品箭手,也絲毫不差。
卻也未能射穿這盔甲。
小範公子竟然一箭射穿,達到了陛下多年未曾完成的壯舉。
不可思議!
因為一時間被震驚得忘乎所以,老太監連自己的失禮也沒有注意到。
“公公……公公……”
範閒低聲提醒道。
老太監反應過來,趕緊躬著身子,退到了一旁。
不就是芝麻大點事兒嘛,終於震驚成這樣嗎?
見慶帝的臉色有所舒緩,範閒知道,他定然是已經想通了其中原理,但臉上卻未曾顯露狂喜之色,想來,這原理對他雖有啟發,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範閒之所以能夠射穿那盔甲,完全是取巧之功。
慶帝曾經命燕小乙這個天下唯一的九品箭手嘗試過,也未能射穿那盔甲。
這個盔甲可不是一般的,那種士兵穿在身的簡單盔甲,而是特製的。
所用的鐵質材料,是經過千錘百煉的百煉鋼,強度遠非一般兵器所能傷的。
一般兵器,連劃痕都不會留下。
一劍砍下,反而會卷刃。
慶帝回到禦座之上,沉默不語,繼續磨箭頭,臉色平靜。
外麵傳來動靜,老太監出去察看,回來稟報,“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慶帝頭也不抬,霍霍的磨著手中的箭頭,淡淡說道:“應是為了林珙之死而來。”
頓了一下,拿起箭頭看了幾眼,又繼續磨了起來,問道:“你想見他嗎?”
“一切聽從陛下安排。”
“那就不見吧。”
老太監出去傳達慶帝的命令,回來後向慶帝回道:“太子殿下行了跪拜大禮,方才離去。”
“他一向不缺這些禮數。”
在說這話的時候,慶帝抬頭瞥了範閒一眼。
像是在說,你小子學著點。
範閒眨眨眼睛,假裝沒看明白他這個眼神。
再說,自己確實沒有跪拜的習慣,心裡總有些隔應。
在琅琊閣之中,自己還特意頒布了一條特令,除了必要的公眾場合,私底下就不必進行跪拜。
“多謝陛下。”
慶帝將箭頭放下,似出無心,卻看似有意,問道:“你可知道琅琊閣?”
範閒笑笑,神態自若,漫不經心地答道:“略有耳聞,據說還搞了一個什麼琅琊榜,微臣有幸,雙榜有名。”
“那你以為這琅琊榜如何?”
“各個排名,有憑有據,算是頗具可信度。”
“其中,武榜既然是根據以往戰鬥經曆進行排名,世間有不少隱藏的高手,未曾現於人前,也就難免會有所偏差。”
“至於這文榜,微臣莽夫一個,卻是不好作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