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袁宏道若是拿不出令他信服的理由,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將之就地誅殺,以證鑒查院之威名。
“我奉陛下口諭,對司理理進行問話。”
“是嗎?可陛下口諭中,說的是問話,不包括動刑!”
袁宏道對言若海的步步緊逼,以及對他的毫不留情麵,心中微有些惱怒,臉色詭異一笑,道:“這話……”
“說得有理!”
“敢問,問話,問完了嗎?”
袁宏道眯著眼睛,看了言若海一眼,又轉頭瞥了司理理一眼,笑笑,答道:“這也,也算是,問完了吧!”
說罷,他便蹲下身去,開始收起刑具。
“既然問完了,便請立刻離開鑒查院!”
言若海這毫不留情的逐客令,讓袁宏道雙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繼而恢複自然,不露一點破綻。
“袁先生,你的東西!”就在袁宏道要走出鐵牢籠的時候,司理理突然說道。
袁宏道轉頭看了一眼司理理指甲心裡麵的那根血淋淋的竹簽,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笑到:“送予姑娘了,算是,留個紀念。”
“啊!!!!”
司理理咬咬牙,強忍著疼痛,自己伸手,將那根竹簽拔了出來,扔到袁宏道腳下。
“不稀罕!”
袁宏道笑笑,蹲下去將之撿了起來,然後與言若海一同離開了地牢。
地牢的鐵門轟隆隆降下。
這裡又恢複了死一樣的寂靜。
哢嚓!
司理理撕下自己的一條裙擺,將手指簡單包裹了一下,看向地牢的方向。
此刻的她,臉上的恐懼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一絲蒼白之色。
哪怕隻是一點點。
與方才那個被嚇得驚慌失措,手腳無措,滿臉毫無血色,蜷縮在牆角的可憐小家碧玉,與之,完全判若兩人。
仿佛,這兩者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良久,隻聽她淡淡自言自語說道:“若是往日,說不定我已經……”
“隻是現在,我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區區疼痛,又算得什麼。”
又沉默了一陣,她微微歎息一聲,情緒複雜難明,嘴裡吐出一個含糊不清的名字。
她的聲音很低,也很模糊,但那神秘黑衣人耳力很是了得,武道修為也很高,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她說的是:“範閒!”
方才,就連司理理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此刻居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麵對那些刑具,她心裡竟然生不起一絲害怕。
有的,隻是無比的平靜。
平靜得連她自己都害怕。
為了掩護範閒,也為了保護自己,她裝作了很害怕的樣子。
忽然,司理理臉上劇變。
鐵牢四周是人工河流。
而此刻,在河流水麵,她竟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猛然轉身……
看清楚來人後,她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喉嚨鼓動,咽了咽口水。
同時,手心也不斷冒著冷汗。
這次,可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