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們給我的驅魔儀式,其中的結構相當奇特,似乎並不是驅魔,更像是召喚。”
此話一出,李青雲和房書安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地說道:
“召喚?”
盧珍點點頭:
“對,很多細節,隻有解釋為召喚法術,才能說得通,不過我對神秘世界所知有限,也許解讀的並不完全正確。
“我已經差人抄錄了一份副本,送往三清宮給我師父‘東方俠’,請他老人家重新解讀一番。”
李青雲第一次聽盧珍提及恩師,更不知東方俠是誰,正疑惑時,房書安在一旁解釋道:
“盧四叔的師父是東方俠‘黑妖狐’智化智老前輩,他不方便直呼名諱,我替他說了。”
盧珍點點頭:
“我師父在這方麵知識淵博,一定會給出完滿的解答,我們儘管等著他的好消息便了。”
……
高升客棧,天字三號房前。
白雲瑞和韓天錦站在一扇緊閉的木門前,神色凝重。
“韓二哥,凝聚一個靈體去探探路吧。”
白雲瑞沉思片刻,鄭重說道。
“好嘞!”韓天錦豪邁爽朗地應了一聲,緊接著將镔鐵大棍的一端朝地上輕輕一敲,頓時金光閃動,香火之力迅速凝聚。
片刻之後,一個五短身材的金色小人在金光之中誕生,有鼻子有眼,虎頭虎腦,模樣相當可愛。
這是用香火之力凝聚而成的靈體,相當於韓天錦的一個分身,雖然戰鬥能力有限,但擁有他的一部分意識和敏銳的五感,正適合作為探路的使者。
小金人甫一出現,便蹦蹦跳跳地衝到木門前,整個身子往上一貼,隨即化成一道金色虛影,像薄薄的紙片般,“滋溜”一下就從嚴實的門縫中鑽了進去。
儘管白雲瑞性情高傲,但畢竟辦案多年,經驗豐富。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貿然闖入,必須先進行偵查,弄清楚裡麵的狀況,再做相應的準備。
當然,若到了該出手的時候,他背後的寶刀“金絲龍鱗閃電劈”也絕不會留情。
就在金色虛影進入房間的一刹那,韓天錦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專注,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分裂出來的靈體之中,依靠它的視野觀察著裡麵的情況。
驀地,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密密麻麻的細小血管凸出腫脹,甚至有一些直接爆裂開來。
韓天錦的視野頓時一片猩紅,後腦仿佛被人狠狠地插進了一柄鋼刀,不斷翻騰攪動,劇痛無比。
“啊!”
他大叫一聲,抱著頭蹲在地上,小山般壯碩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雙目緊閉,有兩行血淚從眼縫中緩緩流出。
白雲瑞見狀頓時吃了一驚,不及多想,立刻趕緊伸掌搭在韓天錦肩膀上,將雄渾的先天純陽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到他體內。
“韓二哥,你怎麼樣?”
說話的同時,他也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身上真氣鼓蕩,甚至在小範圍內引起了一陣旋風。
可還沒等到韓天錦的回答,他的耳畔便響起了沉重的摩擦聲。
“吱嘎……吱嘎……”
那扇緊閉的木門,忽然緩緩地敞開了……從裡麵傳來濃重的惡臭味和難以言喻的陰森冷意。
白雲瑞扭頭看去,隻見門內湧動著如有實質的濃稠黑暗,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墨色漩渦,其間孕育隱藏著無數未知的恐怖,與門外鳥語花香的明媚白晝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此刻,這扇門仿佛一條隱秘的分界線,將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隔離開來,光明與黑暗在此交彙,恍若一場真實無比的夢魘,令人不寒而栗。
白雲瑞麵沉似水,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持刀的右手本能地握緊“金絲龍鱗閃電劈”,猛地抽刀出鞘。
龍吟之聲響起,寒光乍現,如秋水般瀲灩,在半空中打出一道金色閃電,恐怖的純陽真氣噴薄而出,宛若初升旭日,驅逐黑暗。
然而就在寶刀出鞘一半時,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深沉冷靜,緩緩鬆開了手,任由刀刃發出清脆的響聲,又縮回到了鞘中。
房中可能還有幸存者,雖然希望渺茫,但絕不能因此魯莽衝動,誤傷無辜。
放在兩年前那個急躁剛愎,動作比腦子還快的玉麵小達摩身上,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遲疑的舉動,早就一刀劈出,將整個高升客棧從此處一分為二,連邪祟帶房屋一同了。
但是當差兩年,他已經學會了克製,再不是從前那個隻逞意氣,做事不計後果的白雲瑞了。
正在這時,韓天錦站起身來,用粗糙的大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淚,寬厚的肩膀微微耷拉著:
“我找不到我的靈了。”
他那甕聲甕氣的聲音此刻顯得格外委屈,像是小孩子弄丟了心愛的玩具一般,在尋找一絲理解和寬慰。
白雲瑞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沒事就行,你都看見什麼了?”
韓天錦搖搖頭:
“我什麼也沒看到,我的靈一進去,就隻看見一片漆黑,然後和我斷了聯係,不過我能感到它就在裡麵等著我去救它。”
這裡能隔絕靈體之間的聯係?
白雲瑞冷笑一聲:
“好個禁止探查的陣法,既然不能用靈探路,那我就親自進去看一看。二哥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你的靈帶出來。”
韓天錦一雙大手不自然地搓動著,小聲問道:
“用不用等等房書安和李青雲……”
“不必!”
說話間,白雲瑞已經激發先天純陽內功,身上瞬間籠罩了一層柔和的金光,向前邁步,走入了黑暗之中。
他那刀削一般的俊秀臉龐存在光芒中輪廓分明,如雕刻般俊美,淡淡的光輝覆蓋全身,宛若一層精美的鎧甲,將他襯托得如同戰神一般。
白雲瑞也許學會了冷靜,學會了思考,但他的身上始終流著白家自負與倨傲的熱血,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也會毫不猶豫地踏步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