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半。
錦溪一帶的爆炸聲頻頻響起。
蹲坐在軍卡車廂裡的岡田順平,很是凝重。
他能清楚的看見遠處爆炸產生的火光。
他可以確定,武藤信球是真的要殺他。
該死的關東軍!!
葉安然坐在轎車裡。
他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殺了岡田順平。
大和號、太陽號魚雷艇給榆關鎮造成的傷亡,他不能輕易忽視。
岡田順平一定要付出代價!
馬近海開著車,他瞄了一眼後視鏡裡跟隨的車隊,“師長。”
“岡田那個老鬼子,你打算怎麼處置?”
冒死把他救出來,馬近海覺得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此行錦溪的目的,到底為啥?
葉安然閉著眼睛,他思忖幾秒,“放虎歸山。”
“啊?”
馬近海一腳刹車,車停在路上。
後麵的車隊緊跟著急刹車,一輛接一輛撞在了一起。
馬近海和副駕駛孫茂田回頭看葉安然。
馬近海不理解:“那咱榆關的老百姓,和犧牲的戰士們,白死了?”
葉安然睜開眼睛。
“關東軍認為海軍炸了駐關第八師團司令部。”
“武藤信球早就把這事兒報給京都了。”
“陸軍中將要把海軍中將弄死。”
“這事情大了去了。”
孫茂田左右手墊在車座子上,他懂了。
“師長,你是想讓鬼子狗咬狗?”
葉安然微微頷首,“前麵綏中停車。”
“是!”
馬近海再次發動車子,車隊繼續朝著前開。
淩晨四點半。
車隊開進綏中縣城。
車隊停穩,所有人立即下車。
岡田順平和他僅剩下的三個軍官跳下車。
寒風凜冽。
四個鬼子凍得瑟瑟發抖。
葉安然走到岡田順平麵前。
“岡田!”
“我冒死把你從關東軍司令部帶出來。”
“你是不是得表現一下了?”
…
岡田順平重重的點頭。
他感激涕零,認真地道謝:“先生救命之恩,我岡田永生難忘。”
他說完,雙腿一彎又要下跪。
葉安然冷笑。
他從岡田順平身上,洞察整個腳盆雞國家的人性。
他們隻會屈服於強者。
可以當狗。
也可以當兒子。
說白了,他們就是欠揍。
葉安然沒有阻止他跪下。
他身後的三個鬼子軍官,一個少將,兩個大佐緊跟著跪下。
“感謝先生救命之恩。”
三人異口同聲。
說的比唱的好聽。
葉安然雙手揣在兜裡,他迎風而立,看向海岸線東方露出的魚肚白。
“貴軍一句話。”
“斷了我數百兄弟的前程。”
“難道,隻是謝謝就完了?”
岡田順平抬頭,“先生,我可以保證您和您的部下的事業和前程。”
“外加兩千根金條。”
“一千萬美金。”
葉安然輕歎,“岡田,你必須要向我證實,你的確是和關東軍鬨掰了。”
“否則,我一樣會殺了你。”
“……”
金條和美金,葉安然全要。
隻是那些都不重要。
他必須要坐實一件事,腳盆雞的海軍,乾了他們的陸軍。
葉安然不相信嘴上互罵,互吵的仇。
他要的是第二艦隊和關東軍之間存在不共戴天之仇。
岡田順平凍壞了。
他一邊打顫,一邊說:“先生有電台嗎?”
葉安然:“給他。”
很快。
一部德國電台擺在岡田順平麵前。
他搓了搓手,手觸動發報按鈕。
“滴滴滴”的聲音打破了淩晨的寂靜。
兩分鐘後。
岡田順平手離開發報機。
他站到葉安然麵前躬身行禮,“先生是怕我和武藤信球重歸於好。”
“請您放心。”
“華夏有句古話。”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他不動火,我怎肯動風?”
……
“嗬!”
葉安然冷笑。
果然是彈丸小國,沒什麼文化底蘊。
動不動就引用華族經典。
可悲!
對於葉安然的冷笑,岡田順平一點脾氣沒有。
“請先生稍等片刻。”
葉安然點頭。
他正好看看海上日出。
當太陽升起時,鬼子第二艦隊數十架飛機快速升空。
遠處的太陽,映照著鬼子從渤海灣飛來的水麵轟炸機、驅逐機。
那些飛機朝著錦溪關東軍臨時指揮部飛去。
很快。
劇烈的爆炸從錦溪方向傳來。
綏中東側公路上。
大批的鬼子趟過雷區,從興城沿公路持續追擊。
葉安然站在一處高地,他舉著望遠鏡,看著追來的鬼子。
他把望遠鏡遞給岡田順平,“看看吧。”
岡田順平:“哈依。”
他接住望遠鏡看向公路。
隨即對部下下達命令。
“命令第二艦隊一大隊,轟炸興城以西沿途部隊。”
少將:“哈依。”
他立即蹲在發報機前,開始對第二艦隊指揮部下達進攻指令。
三分鐘。
飛向錦溪的飛機在空中高空機動轉彎,接著飛向興城沿線公路。
鬼子的飛行員看著膏藥旗車隊,他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