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寧。
運輸機平穩地降落在豐寧臨時機場。
老百姓多年打場,碾壓成型的土路,成了鶴城空軍最好的跑道。
機組人員支開登機梯。
葉安然走出機艙門。
他愣住。
藍天,白雲。
麵前站著兩排旅級以上軍官。
大哥馬近山站在隊伍最前麵,依次是何衛國、田順平、李國勝、齊寧、蘇皖、雷睢生等人。
少了第29軍軍長宋謫元。
葉安然咽了咽口水。
宋軍長是個抗戰英雄。
能留住他,是黑省守備軍的福分。
留不住,那就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
他走下飛機。
何衛國突然出聲,“敬禮!”
聲音響徹。
所有人向葉安然敬禮。
他們目光凝神,如火炬一樣看著葉安然……
葉安然係上風紀扣。
他回敬了大家一個軍禮。
禮畢。
葉安然走到馬近山麵前,單獨行了個軍禮,“大哥。”
馬近山喉結滾動著。
他眼神裡透著三分責備,“咱就是說,亨克爾飛機製造公司,什麼時候搬到京都去了???”
葉安然愣住。
他回頭看了眼馬近海。
馬近海眉頭一緊,“我沒說。”
馬近山氣壞了。
他背在身後的手取出一張國際報。
接著朝葉安然扔了過去。
葉安然接住報紙:“德意誌特使顧問團近日訪問京都。”
“崇義親王代表天蝗,陪同特使顧問團參觀當地軍工企業。”
照片是黑白的。
像素和馬賽克一樣。
隻能看個輪廓。
再加上下飛機前,安娜給他扮了個妝。
隻能說臉型有點像。
葉安然撓了撓後腦勺,“哥,我要不是我,你信不?”
馬近山不理會。
他直接衝到馬近海麵前,上去就是一腳。
馬近海:“……”
葉安然:“……”
馬近山怒氣未消,“老二!”
“老子讓你看著老三,你就這麼看著的?!”
“知不知道有多少小鬼子惦記著你們這張臉?!”
馬近海:……
馬近山嘩的一聲解開腰帶。
二哥也不躲。
他從小挨老大的揍,一次沒躲過。
喊個“疼”,他都不叫馬近海。
葉安然慌了。
這事,和二哥一點關係沒有。
他上前抱住馬近山。
“大哥。”
“我錯了。”
“當時也是怕你們擔心。”
葉安然抱住大哥求饒。
他看得出,大哥是真生氣了。
是啊!
他們去腳盆雞。
等同於是去闖龍潭虎穴。
有一個鬼子提出質疑。
他們都有可能命喪他鄉。
可是。
為了第二艦隊的戰士,擺脫掉鬼子對家人的折磨。
擺脫來自帝國對家人懲治的夢魘……
葉安然覺得一切是值得的。
華夏的海軍基礎是落後的。
哪怕是金陵方麵購入的外國海軍軍艦。
和其它國家的艦艇,也是存在代差的。
在這個全世界都想要成為軍事強國的年代。
沒有人敢把先進的軍艦、飛機,賣給一個實力相當,或者較為落後的國家。
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今日的朋友。
保不齊就是明天的仇人。
馬近山握著皮帶。
他認真地看著葉安然,“老三!”
“下次你再敢這麼乾!”
“彆認我這個哥哥!”
葉安然點頭如搗蒜,“行行行。”
“不敢了,不敢了。”
馬近山鬆了口氣。
他重新係回腰帶。
葉安然往後倒退了兩步,他退到馬近海身旁,“二哥,我幫你擋了皮肉之苦,你得請我喝酒。”
馬近海:“……”
他看著葉安然賤兮兮的模樣。
眼珠子瞪得和葡萄一樣大,“你賤不賤呐!”
“明明是你犯的錯。”
“我差點替你挨了打!”
“你小子是一點道德不講!”
葉安然“哈哈”大笑。
他摟住二哥的肩膀,笑出了眼淚,“我請,我請客。”
“等下回鶴城。”
“管我媳婦要兩壇好酒……”
馬近海:“是你請客嗎?那不成我弟妹請客了?”
“我媳婦就是我的……”
“嗯~你說安娜姐這事兒,我弟妹知道不知道?”
歘~
葉安然汗毛瞬息豎起來。
他一把捂住馬近海的嘴巴,“哥,親哥,我錯了。”
“哈哈哈哈……”
馬近海樂的和找到媳婦一樣。
葉安然咽了咽口水。
蛙趣!
這二哥……
真是水桶沒有底,壞透了。
他走到何衛國麵前。
兩人互相握手。
何衛國激動壞了,“副司令。”
“你可回來了。”
“老何,辛苦你了。”
“是夠辛苦的。”
“我前兩天剛和大哥抱怨一通。”
“你們三兄弟也真是放心。”
“說走一起走。”
“急死我了。”
何衛國握住葉安然的手,“你下回可不能這樣。”
“我是真怕你甩手掌櫃當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