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車廂裡,扶梔幾乎用儘全力一吼,整個車廂都安靜了下來。
而第一聲吼出來後,後麵的事情就變得很容易了。扶梔憤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漲紅了臉,用上畢生臟話,強勢地擠開人群,直指那個猥瑣男。
“你蹭什麼蹭!!身子有病上獸醫院一割用逸去!彆來地鐵上欺負人小孩!天網恢恢就你這種金針菇能漏得出來,我今天就給你扭送就地正法!!”
那個猥瑣男一看扶梔氣勢悍然並且直指自己的方向,瞬間聳孬了壓低了帽簷企圖奪進人群裡。而自有人開了第一句口,車廂裡早就注目而來的人也紛紛開了口,開始痛罵那個男人。
恰在這時,地鐵到站了,門沒開全,那個變態就從縫隙裡逃命似的衝了出去,扶梔怕被他逃了,連忙衝上去追趕——
沈知野低斂著眼,淡漠的神色看不出情緒,但顯然並不愉快。
“所以,你追上他了?”
“沒。”扶梔低著腦袋,耳根子燒得通紅:“追出車廂的時候,不小心踩到鞋帶了。”
“……”
那個變態被地鐵巡警抓住扭送警察局,順便把扶梔也一塊帶來警察局做筆錄。
問起扶梔家裡人的聯係方式時,扶梔想,扶槐
現在應該是在高速路上,應該也不方便折回來,而且要讓他知道了,又要嘲笑自己自不量力了。
要是告訴扶江生,估摸明兒就派幾個保鏢天天接送她了,到時候彆說管家了,就連吃什麼都沒得選。
思來想去,她給了阿野哥的電話號碼。
沈知野沒過十多分鐘就過來了,恰好,扶梔也做完筆錄,民警便讓他領了扶梔離開了。
大概是把沈知野當成了扶梔的哥哥。
走前,民警還大讚了扶梔一番:“你們家小姑娘今天可是十分勇敢啊,尋常小姑娘碰到這種情況,肯定是害怕的,這小姑娘能克服恐懼站出來,實在不錯啊!”
沈知野頓步垂眸看向扶梔,似是輕笑了下,他從兜裡抽出手,握住了扶梔的手腕,像是回應民警的話。
“是,我們家小姑娘,確實很勇敢呢。”
我們家……小姑娘。
扶梔倏地抬起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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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出來,扶梔一直低垂著腦袋自忖,想得出神,甚至沒有留意到握著自己手腕的掌心,就任由他牽著手臂往外走。
扶梔悶悶地垮著臉,小臉寫滿了愧疚。
這兒離水居隔著十幾公裡,阿野哥一路趕過來一定很麻煩。更何況人家隻是應聘個管家,哪有管家還要負責上警察局領人的?
沈知野領著她往外走,他的步子放得很慢,一麵在手機上搜索什麼。
就聽到身後悶悶喚了一句:
“阿野哥。”
沈知野停下腳:“嗯?”
扶梔也跟著停了下來:“你剛剛是打車過來的嗎?”
沈知野掀起眼皮,目光掃過她低垂的腦袋頂,低應了下,算是肯定。
“對不起啊,又給你添麻煩了。”扶梔道:“我一會就把打車的錢轉給你。”
“……”
沈知野注視著她,片刻,他關上了手機,低俯下身與扶梔平視。
“小姑娘,把頭抬起來。”
扶梔怔怔地抬起頭,撞上他直直注視來的瞳孔。他的眼角是豔麗又張揚的,認真地盯著一個人時,深邃又迷人。
扶梔因為自己麻煩了彆人而愧疚的心情好像在一瞬間,稍稍暫停了一下。
“小姑娘,你在偷偷自責什麼啊?”
沈知野欠著身子,俯在扶梔眼前,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絲毫不
遮掩地散發著魅力。
他慢悠悠道:“剛剛沒聽警察叔叔說嗎?誇你勇敢呢。”
扶梔微斂下眼角:“可是我最後也沒有抓住那個男的,還自己絆了自己一腳,最後還要麻煩阿野哥,大老遠的,跑來警察局接我……”
扶梔這麼自責,和扶江生對她的嚴苛教育脫不開關係。
他常常說,出錯了就是出錯了,彆說什麼雖然但是,這都是逃避責任的借口。自己沒有辦好的事,最後還要麻煩到彆人,就應該認真反省。
扶梔沉浸在深深的自責裡。
倏地。
就感覺腦袋上好像搭上了一片,溫熱的重量。
詫異地抬起頭,撞上男人在陽光下呈琥珀色的瞳孔,他俯著身,大掌落在扶梔的腦袋上,眼角染上淺淡笑意。
“不啊。”他說。
“來領我們家見義勇為的小姑娘,我很光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