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也在這時亮起,氣質矜貴又散漫的男人從電梯裡走出來,他穿得很休閒隨意,似乎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但其他員工見到他之後,都乖巧點頭:“野哥。”
他從十五樓開完會,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恨不得把所有亮片都貼到身上的唐揚,他側頭和身後的男助理說了兩句,就讓他先回去乾活了。
“你上次讓我查的呢,我都查了。”
唐揚拉開辦公室椅子坐下,渾身的亮片和冷調辦公室有些不搭。
“說。”沈知野開了電腦,神色淡淡。
“哎,人家在西班牙時呢,可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每天學校公寓兩點一線,能有什麼問題。”
唐揚嘖了下:“再說了,人扶家的老爺子和大公子怎麼可能就真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你想想,當初你從西班牙回來就讓我找人家,我拜托了多少人脈,愣是查不到人半點蛛絲馬跡。我當初還懷疑呢,是不是壓根沒這人,都是你禁欲太久,憋出幻覺來了——”
瞥見沈知野愈發不耐的臉色,唐揚賠笑了聲,道:“這下知道了,人是扶家小千金,那扶家肯定是想辦法保護的,咱們查不到這才說得過去嘛。”
沈知野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窩嵌在眉骨下,顯得低沉。
唐揚瞥眼看了下沈知野的臉色,聲音放平了些
:“我覺得吧,人家可能是真不記得你了,你們也不就當初偶遇了一麵麼,指不定人根本就沒注意到你呢!”
辦公桌後,沈知野的神色很淡,看不出情緒,他掃來一眼,淡聲:“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
“得,反正我就是您這少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了吧我。”唐揚低罵了一聲站起來,抬起手表看了時間,估摸著還能趕下一場酒吧,便起身了。
唐揚推開門,腳步頓了下,表情難得深沉,他對沈知野語重心長道:
“不管你們以前怎樣,現在既然有緣分再遇到,再開始也不晚啊。”
……
冷調為主的辦公室陷入了平靜,男人雙目平直而深邃地凝視著,電腦屏幕上的紅發夾克CG人像。
半晌,他嗤了下。
也是。
不記得又怎樣?
聊錯了人又怎樣?
一年半杳無音信他都沒放棄。如今人成了送上門來的小未婚,他自然也沒有放手的道理。
不喜歡,那再追就是了。
-
扶梔最後還是沒有忍住開了七七給她的潘多拉之書,並且一看就愈發不可收拾,這晚,扶梔做了個夢。
夢裡響起了門鈴,扶梔打開門。
門外站著女仆裝阿野哥,那身衣服顯然不太合身,以至於布料被胸肌勒得緊繃,性感又禁欲。
他抬手就把扶梔咚在了牆上,並深情地望著她,說:“小姑娘,喜歡媽咪嗎?要不要給你摸一下?”
“……”
夢境在這裡戛然而止,扶梔醒來時,臉上紅撲撲的,她定定地望著天花板出神了好久,最後歎了口氣。
哎,可惜了。
今天周三,扶梔沒課,她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半,就翻了個身打算再睡會,但眼睛還沒闔上,就聽到了門外的叩門聲。
閒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姑娘,起床了。”
“……”
扶梔蹭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睡意全無了。
她草草抓了抓頭發,打開門,就見男人雙手抄兜,依然穿著鬆垮的T恤和工裝褲,他側偏著頭,嘴裡叼了根煙,吊兒郎當樣。
見到扶梔,他有些意外:“不錯啊,小姑娘,起這麼早?”
“嗯……本來就是要起來複習的。”
扶梔看了他一眼,很快低
下了頭去衛生間洗漱了,語氣比平時生硬一些。
沈知野摸了摸鼻尖:“小姑娘起床氣還挺大。”
用冷水潑臉之後,扶梔整個人就清醒多了,她晃晃腦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拋了出去。
吃過飯,扶梔照樣去了書房複習,沈知野留在一樓打掃了一會,也端了水果上來。他徑直走到扶梔的沙發邊,目光輕掃過扶梔手裡資料。
“在學西語?”
扶梔點頭:“在刷題,十一月要考試。”
“不錯。”沈知野放下果盤,走去書桌電腦後。
“那以後阿野哥有不會的地方,就來問你。”
“可以呀。”
扶梔欣然應下後,才覺得奇怪,一般公司的文件再如何也是用英文寫的,很少會用其他語言吧?
難道他是在什麼跨美洲公司上班?
“阿野哥接觸到的工作,難道還有用西語嗎?”她順勢問道。
“嗯,有。”
扶梔其實很好奇他是在哪個公司上的班,但見阿野哥沒有主動說,她也就沒問。
依舊在書房裡待了半天,扶槐打了個電話過來。
他像是全然忘了昨天那事,上來就問了今天幾號。
扶梔沒好氣的:“你的手機沒日曆?”
那頭悠哉遊哉:“不巧真讓你說準了,沒有。”
扶梔忍著火想問候他一句,又不想讓阿野哥聽到自己罵人,隻好壓低聲音問他有什麼事。
扶槐慢悠悠地:“倒也不是什麼事,就是你哥呢,下個月剛好有空,可以賞臉跟你吃個飯。”
扶梔奇怪:“我為什麼要跟你吃飯?”
“你自己想。”
留下這麼一句,電話就被掛掉了。
扶梔看了眼手機:“莫名其妙。”
掛了電話,書桌後的人抬眼望來:“你哥?”
扶梔嗯了下,小心眼地抹□□:“我哥小時候摔倒,把腦子摔壞了,所以不太聰明。”
沈知野輕嗤了下,眉眼低斂下來,似在思忖。
片刻,他問:“你和你哥,關係很好?”
扶梔嫌棄地皺了下眉頭:“還行。”
“那你跟那個沈知野——”
書桌後,男人轉過了椅子,手臂搭在把手上輕磨下巴,慢騰騰道:
“你們訂婚的事情,你哥知道嗎?”
扶梔搖頭:“我沒告訴我哥。我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情,我都馬上要二十歲了,不能什麼都依賴彆人的。”
說完,她抿了下唇,朝沈知野望去,像是渴望得到肯定和誇獎一樣。
她問:“你覺得呢,阿野哥?”
“我覺得啊。”男人斂了斂眼睫,散漫笑了下。
他往椅背上一靠,壓低了聲音,嗓音低沉像在誘騙人。
“我覺得你做得很對啊,小姑娘。”
“這種事情呢,還是不要告訴你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