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見識了啊!”
才轉過身,扶梔的胳膊肘就被人從後勾住,七七不知何時出現,咋舌:“這就是豪門司機和大小姐嗎?見識了見識了,漫畫素材有了!!”
“你的漫畫裡不都是猛男嗎,拿來的大小姐?”
扶梔笑了下,也絲毫不客氣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家司機都開賓利的。”
“嘖嘖嘖,瞧瞧你這張資本主義的醜惡嘴臉!!!”
七七昨天終於把那張商稿畫完,也拿到了一筆豐厚的尾款,今天特地來找扶梔陪她上一節課再一起出去逛逛吃吃。
水課之所以叫水課呢,除了底下學生水,老師也水。這堂課本來就是為了湊分後加的,不算期末考試,隻要上下課考勤就行了。老師課前來點了個名,在電子屏幕上放了視頻,就離開了。
教室裡由竊竊私語到後來索性放開來聊天,毫不客氣。
扶梔和七七坐在靠牆的第三排,兩人低著頭說悄悄話,扶梔把和阿野哥相遇的事情簡略了下告訴了七七,本來還想著會不會被七七吐槽她沒腦子隨便相信彆人,沒想到七七比她還激動——
“我靠!”
“送上門的男媽媽!!”
驟然驚起的聲音引起了周圍不少人注意。
七七不好意思看了眼旁邊同學,壓低聲音:“送上門的男媽媽,當然要逮住不能讓人跑了啊!你在慫什麼?當然是辦了他啊!!”
“……”
下了課,兩人一塊步行去了學校附近的商業街。大一的時候她倆是室友,就常常來這裡逛街,但那時兩人都沒什麼錢,便很少在這裡消費。
扶梔對自家的闊綽有清晰的認識,並且有自己的待友之道。
她習慣了大手大腳的生活,奢侈品對她如超市買白菜一樣普通。
但她不會在同學討論花了五百塊買衣服貴不貴的時候說自己的一件高定六位數。
也不會在月底大家都沒錢的時候說自己窮得隻剩十幾萬了。
她不會主動提自己的家境如何,但也不會刻意隱瞞。
而室友知道她家境屬實不一般的時候是在大一下時。
那天,寢室長花花的小毛驢不小心剮蹭到了停在校門口的一輛法拉利,車主眼看大學生丫頭好騙,就揪著她敲詐索賠五十萬,不然就叫局子裡的朋友把她關起來。
那時大家都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哪有法律意識,一聽他威脅直接就嚇哭了。
正在大家六神無主,也不敢報警時,扶梔趕到了。
扶梔正和七七吃飯吃到一半,匆匆趕來就見另兩個室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遭遇了生命無法承受的痛苦。扶梔忙問發生了什麼。
而就在花花淚眼婆娑地說自己完蛋了,欠下人家五十萬時。
扶梔愣了下,隨即擺出了一副“就這?”的表情。
扶梔眨了眨眼,轉過身輕聲問車主:“您看,是刷卡還是要現金?”
後來,交警趕到後,把那錢退給了扶梔,走法律途徑,保險公司也賠了不少,法拉利車主因為敲詐勒索被警告,最後她們隻賠了一點點。
那之後,她們才知道了扶梔家裡豈止是有錢,那簡直是除了錢什麼都沒有了。
經過了兩年多的擴建改造,學校後頭的學生街愈發繁榮。
日暮一暗,整條街便掛起了長長的燈帶,好不壯觀。
“扶大小姐,考慮一下,要不要把這家店給它盤了?”七七挽著扶梔的胳膊,看著奶茶店前頭排開的長隊咋舌。
扶梔狀似認真考慮了下,點頭:“可以,盤下來之後聘你做泡茶小妹。”
“去你的——”
正這時,兩人身側走來個個子不高的男生,瞧著三十出頭模樣。
他在兩人麵前站定,熟練地拿出手機道:“兩位美女,方便加個微信嗎?”
兩人默契一笑:“不方便。”
天邊紅霞逐漸被夜色籠罩。
兩人排了奶茶,慢悠悠地沿著商業街往外走。七七去了趟衛生間,扶梔在外麵等著,這才拿出手機。
微信上有好幾條未讀消息。
【小姑娘,下課了沒?】
【人怎麼不在教室?】
【去哪了?】
扶梔看了眼時間,都是半個小時前的消息了。
她趕緊回了句:【不好意思啊阿野哥,我在和朋友逛街,一會自己回去,不用你送啦】
那頭回複得很快:【位置】
扶梔發了個定位過去,那頭就沒了回複。
……
是過來找她了?
沒來得及問清楚,七七就從衛生間出來了。
扶梔收起手機,和她再逛了一會。在街角看到了家夾娃娃的店,兩人進去玩了會。
她們在大一時研究過夾娃娃機的訣竅,一度成為校內電玩店的黑名單榜首。兩年再戰,她們都滿載而歸。
兩人抱著大袋的玩偶走出商業街,幾乎是一出去,扶梔就認出了廣場邊那道修長高挑的身影。
“阿野哥。”
扶梔拉著七七奔了過去。
廣場邊沿點了藍綠色霓虹燈,沈知野抄兜倚在路燈下。
他換回了平時閒散紈絝的T恤,雙手抄兜,又冷又痞。他斂眼掃過來,目色很淡,低應了下,就回身走向街邊停著的勞斯萊斯。
扶梔怕七七不好意思,就快步拉著她一起上車坐了後座。
沈知野走向副駕駛的腳步頓了下,繞了車身發動。
“到哪裡?”他側首問
扶梔反應過來,報了七七的地址。
兩人在後座上低聲閒談,七七吐槽起剛剛那個要微信的油膩男人聽到“不方便”時的反應,沒忍住笑出聲來。
談笑時,車前男人低咳了下,車廂裡的氣氛也瞬時降了下來,
扶梔看了車前一眼,湊近了七七耳邊,輕聲道:“這就是我說的……媽咪……”
七七震驚臉看看扶梔,又看看車前冷臉結霜的男人。
說好的溫柔雅痞呢?
扶梔也無言,不敢出聲。
車開到七七的小區,扶梔和她招手告彆,直到人影消失在小區中,也未見沈知野開車。
車裡的氛圍安靜得令人如坐針氈。
扶梔扭了扭身子,望向前座男人,斟酌道:“阿野哥,怎麼不開車呀?在等你朋友?”
沈知野靠在座上,單手叩在方向盤上,修長指尖漫不經心輕叩著車沿。
他沒有回答,好看的唇線抿得筆直,下顎線輪廓很清晰,好像並不愉快。
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麼問題?
扶梔正躊躇是否要開口詢問時,就見駕駛座上,男人回過了頭。
那長直的鴉羽乘著光,低斂著。
聲音有些低啞:
“小姑娘。”
“你知不知道你阿野哥找了你一下午啊?”
“你多少是不是,該反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