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獨有(2 / 2)

玫瑰煮野茶 既既 10115 字 11個月前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餐費找我報銷。”

………

給阿野哥發了那麼多條消息,他一條都沒有回,扶梔坐在地鐵上開始忐忑,自己是不是給阿野哥添麻煩了。

扶梔的心緒七上八下,終於熬到了目的地。剛下地鐵還沒走兩步,她忽然腳步一頓:“阿野哥?”

“………”

五分鐘後,市區大道上。

扶梔坐在副駕駛座上,“阿野哥,我自己坐地鐵就可以的,你真不用送我回去……”

沈知野彎起嘴角:“沒事,反正下午公司也沒什麼事。”

扶梔低垂地視線定定望著車前雨刮器,眼睫悄悄顫了下。

公司沒什麼事了,那就是有空閒了的意思麼?

那前兩天說的約會……

封閉車廂裡,扶梔的呼吸變得局促了起來,她輕輕捏住手指,努力穩下呼吸,目光不自然地望向窗外,然後輕笑一聲:“是呀,那阿野哥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沈知野將她送回了水居,順道進屋坐了一會。

因為七七八八的原因,這還是沈知野隔了七八天後,頭一次來扶梔家裡。

扶梔先上樓洗手卸妝。

沈知野剛走進廚房,就聽樓上喊:“阿野哥,你知道那個海綿拖把放在哪裡嗎?!”

………

沈知野端著一杯蜂蜜水上樓,就見扶梔手忙腳亂地蹲在衛生間的洗手台邊,試圖用手掩住牆邊噴射出的水流。

“我來。”

沈知野彎腰將扶梔拉了起來,把溫熱的蜂蜜水塞進她手中,轉身走向陽台,從陽台的水池後取過拖把。

衛生間的管道布局都是幾年前房子剛剛裝修時安裝的,大概是年份久了,加上扶梔兩年前不在這兒住,那水龍頭生了鏽,輕輕一扭就掰斷了,水流便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沈知野放下拖把,快步下樓拿了一塊新抹布,將抹布揉成團,然後用勁塞進了水龍頭口,堵住了源源不斷的水流,接著才用拖把將地上的水拭乾擦淨。

扶梔站在衛生間門口,全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走動,想上前幫什麼忙,又發現根本不知道幫什麼,於是隻能筆直地杵在一旁。

沈知野把拖把拿到陽台放好,再走進屋子裡時,就看到扶梔細手細腳地抱著蜂蜜水,乖巧地站在一旁,白皙小臉上還掛著水漬,眼底寫了滿滿的崇拜。

“想什麼呢?”沈知野眼角挑起兩分笑意,在扶梔跟前站定,然後俯下身,抬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水漬。

他的手溫熱,手指粗礪,像帶著一陣細細的電流,酥酥麻麻地拂過扶梔的臉龐。

她的手指猝然收緊,然後躲開了他深邃目光,嘴角彎起並不自然的弧度:

“我、我在想,阿野哥真是一個非常靠譜的管家啊,有什麼事情都能完美解決,能雇到阿野哥,我真的太幸運了呀。”

沈知野眼睫微闔,嘴角笑意微不可察地收斂了些。

他抬手,很輕地碰了碰她的頭頂,“小馬屁精。”

說話時,餘光晃過扶梔的白色T恤。

剛才水龍頭陡然噴灑時,扶梔為了用手堵住水流,身子不可避免地被打濕了一大半。

初秋的T恤本就不厚,純白色的薄棉布被水打濕,便濕噠噠地貼在了肌膚上,印出分明的曲線和微妙的顏色。

沈知野的眸底暗了暗,迅速直起了身子,彆開視線:“回房間換件衣服去吧。”

……

扶梔一見沈知野,腦子就鈍了幾分,被他一提醒,才恍然低下頭,然後紅了耳根子,快步跑進了房間。

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把頭發簡單束成丸子頭,又拿了兩個小卡子,把額前略被打濕的劉海夾到了側邊,露出光潔的額頭。

扶梔是標準的鵝蛋臉,即使不梳劉海,整張臉也隻有巴掌大,加之皮膚白皙,雙眸明亮,唇色淺粉。

即使素麵朝天,也不會使人覺得氣色不好。

扶梔走下樓梯時,就見沈知野坐在沙發上拿乾毛巾擦拭頭發。

他長手長腳,坐在略顯逼仄的小沙發上。眉上兩寸的碎發還掛著水珠,濕漉漉地垂在濃鬱眉間。

氣質懶散,卻帶著獨具一格的迷人魅力。

扶梔輕壓低了呼吸,走進廚房。

前兩天買的速凍餃子還剩兩袋,阿野哥加班了幾天,大概也累了,扶梔便打算自己動手。

“阿野哥,你喜歡什麼餡兒的水餃啊?韭菜還是香菇?”

過了兩三秒,沈知野才回答:“我不在這兒吃飯了。”

扶梔探進冰箱冷凍層的手頓了下,然後緩緩抽出來,她的眼睫顫了下,然後彎起兩道月牙:“這樣啊,阿野哥很忙吧?晚上還要忙工作?”

沈知野放下了毛巾,往前傾過身子,雙肘支在膝蓋上,然後對她抬了抬下巴。

“過來。”

L型沙發,扶梔坐在側麵單人座上,端起蜂蜜水抿了一口,輕聲道:“阿野哥,你是有什麼事嗎?”

“小姑娘——”

沈知野前撐著肘,挑眼看扶梔,“回國一個多月,適應了沒?”

“當然呀,我隻是出國學習了兩年,又不是二十年。”聽到這問題,扶梔放鬆了肩膀,“況且,有阿野哥一直在幫我呀。”

沈知野嘴角挑起淺淺的弧度,思忖須臾,開口:“那挺好。小姑娘,下個月開始,我就不在這兒工作了。”

很輕的一句話陡然落下。

猝不及防地砸破了扶梔剛剛織起的,薄薄的希望。

不知客廳裡沉默了多久,或許隻是幾秒鐘,但扶梔卻像過了幾百年才反應過來,然後才緩緩開口:“為什麼……是我工資開得不夠高嗎?我可以加……”

沈知野站了起來,把手中的乾毛巾甩了甩,聲音平穩:“不是工資的問題……工作越來越忙,我要是兩頭跑的話,可能有些力不從心。”

扶梔垂下眼,嘴角彎起苦澀的弧度:“也好,阿野哥終於可以,輕鬆一點了。”

她是早該想到這一天的。

阿野哥這麼優秀的人,如果不是遇到困難,怎麼會委身在她家,任勞任怨地給她工作一個月,怎麼會無微不至地出現在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陪她生氣陪她笑……

即使心中早就做好了準備,可不論怎麼想,扶梔還是控製不住鼻尖發酸。

她低垂著眼,害怕發紅的眼眶落進阿野哥的眼神中,讓他看出了自己的一點點反常。

扶梔吸了吸鼻子,輕笑了聲,嗓音有些發澀:

“哎,我哥以前老說我感性,我還不承認,今天一聽以後見不到阿野哥了,果然還是有點傷心啊……”

“為什麼見不到我了?”頭頂聲音忽然道。

扶梔微濕的眼睫顫了下,抬起頭,撞進沈知野毫不遮掩的、灼灼的目光。

他俯下身,手臂撐在扶梔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勾挑的桃花眼平直地望著她的瞳孔。

高大的陰影籠罩了下來,帶著沈知野獨有的味道,侵襲進她的鼻間。

他平視著扶梔,語調慢騰騰的。

“小姑娘,你該不會覺得,我這段時間對你好,隻是為了工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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