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野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中, 距離月引隻有十幾分鐘車程。
從車上下來時,雨下得更大了。
饒是撐了傘,兩人肩側仍濕了不少。
電梯直上二十三樓。四月底的空氣還帶著點微涼,樓梯間的涼風吹過, 濕了的衣裳貼在背上, 涼颼颼的。
這兒的構造一梯兩戶, 整層樓隻有兩戶對麵,走出電梯, 扶梔往左右看:“哪邊?”
沈知野朝右側抬了抬下巴,“都是我的, 不過我一般住這邊。”
“………”
“都是你的?”
“嗯, 這樣清靜點。”
說時, 沈知野已經牽著她的手走向房子。他的門鎖是指紋鎖,打開門, 房子內部十分寬敞,是簡潔大氣的現代裝修, 風格一如他平時的穿衣風格——非黑即白。
沈知野徑直把她帶到浴室, 放了手往外走,“你先洗個澡, 我去給你拿衣服。”
“啊??”
“我的意思是淋了雨, 不洗個澡的話, 會著涼——”
沈知野停下腳步,然後慢騰騰地回過身:
“你想到哪裡去了啊?小姑娘?”
“………”
扶梔臉頰冒紅, 倏地把他推了出去。
“冷死了冷死了, 不跟你說話了。”
這浴室很大,用玻璃隔開了淋浴間和浴缸。
浴室裡除了洗發水之類的東西,洗手台上竟然還擺著一瓶卸妝水還有幾瓶水乳之類的護膚品, 東西都是全新還未開封的,並且都是她往日慣用的牌子。
扶梔看了門外一眼,眼底吃驚化為微微翹起的嘴角。
浴室裡開了暖氣,倒也不冷,扶梔衝完澡時,沈知野已經把衣服放在拐角後的洗手台架子上了。
那是一條嶄新的浴巾,還有一件大號的白色T恤,她往身上一套,寬鬆衣擺落在膝蓋上十公分左右,作睡裙綽綽有餘。
T恤上還殘留著熟悉的味道,是屬於男人身上獨有的味道。
扶梔停在洗手台前擦拭頭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素白的臉頰兩側浮著淡淡的紅暈,她聽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難以抑製地,有一些緊張。
“小姑娘,好了沒?”
沈知野在門外敲了敲,“點的外賣到了,好了出來吃。”
扶梔應了聲,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房子裡已經開好暖氣,即使隻穿一件簡單的T恤也不覺得冷。走進客廳,沈知野也已經換了衣服,一身純黑的家居服,長手長腳地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出來了啊。”
“嗯,浴室裡的卸妝水之類的……是你準備的啊?”
“不然呢?”
沈知野丟下手機,目光落在從浴室裡走出來的人身上,眸底顏色翻湧,喉結微滾,然後招了招手。
“過來,先吃飯。”
下午在月引等他的時候扶梔就吃了不少其他同事投喂來的小零食,當下並不餓,象征性吃了兩口就飽了。
他的客廳很大,客廳外是陽台,由高大的落地玻璃門窗隔開,灰色調窗簾罩下,開了暖黃的燈,整體看起來也不算冷清。
“可以看電視嗎?”
“嗯,遙控器在那裡。”
扶梔點播了一部喜歡的電影,但卻並不是很能看得進去,她暗暗調整著呼吸,卻控製不住腦海胡思亂想。
沈知野收拾了外賣,把垃圾丟下樓,順便去便利店提了一袋東西回來。
“喏。”
沈知野從包裝袋裡掏出幾袋薯片餅乾之類的零食,還有兩盒巧克力牛奶,都是扶梔喜歡吃的。
把零食在茶幾上放下,他又拎著袋子走去浴室。
扶梔瞥了一眼:“你還買了什麼啊?”
“洗漱用品。”
扶梔在茶幾上挑了一袋喜歡的零食,雙眼移回了電視屏幕上,一顆心卻更難靜下來了。
她現在穿著沈知野的衣服,坐在沈知野家裡……
他還買了洗漱用品,所以……她今晚是要住下來的。
扶梔呼吸很輕地斂了下,然後觀察起他這房子。
接近兩百平的麵積,剛才走過來粗略掃了眼,除了一間書房以外,還有三件房間。
……
也是,他家這麼大,她借宿一晚上問題也不大。
沈知野從屋子裡走出來,對上扶梔正在打量的目光。
“看什麼呢?”
“看我今晚睡哪裡。”扶梔試探性問:“你家哪間是客房啊?”
沈知野深邃的目光掃過扶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先幫你頭發吹了,不吹乾要著涼。”
他從浴室裡拿出吹風機,繞到扶梔身後插座邊,把吹風機調成熱擋,幫她吹起頭發。
他動作溫柔,生疏卻並不笨拙。
扶梔的頭發長得很慢,接近半年才從鎖骨處往下再長了幾厘米,因此也很好吹乾,沒兩下就吹好了。
聽著身後插座的聲音,扶梔下意識摸了摸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