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闔著眼，睡得正熟。
酒精的作用，使她的臉頰兩邊浮上酡紅，紅潤的唇很飽滿，在燈光下熠熠。
沈知野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了片刻，隨即重重地揉了揉眉心。
這沒有能耐的小酒鬼。
他收回目光，退開了兩步，從櫃子裡拿了瓶礦泉水出來，在沙發邊坐下。
聽到沈知野的動靜，扶梔微睜了睜眼，像是醒了，但沒有絲毫動作反應。
沈知野挑了挑眉，把礦泉水擰開遞給她。
語氣淡淡的，卻不容置喙。
“喝了。”
“……”
聽到沈知野的話，扶梔終於慢慢坐了起來，像是半夢半醒，有些迷茫地看了一會沈知野。
她雙手撐在腿邊，微抿著唇角。
望著小茶幾上的礦泉水，若有所思。
但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沈知野的眉心皺了下。
他仰起下顎，又重複了一遍。
語氣是一貫的不由分說。
“我說，喝了它。”
“不喝。”
扶梔開口，聲音很輕，仿佛生怕被他聽見。
“你說什麼？”
“我說。”
扶梔低著頭，終於鼓起勇氣，她抬眼，勇敢對上沈知野。
卻在對方冷冽的目光中，尾巴一夾。
又慫了。
“我說……”扶梔躲閃開他的目光，
她的聲音很輕很軟，比起清醒時的狀態，像是多了一點點商量撒嬌的意味在。
“我說，我不想喝嘛……”
沈知野冷冽目光顫動了下。
他很快彆開目光。
“那就不喝。”
“……”
像是沒料到自己的反抗會有作用。
扶梔愣了下，隨即吃吃地笑出了聲。
沈知野費解的眉頭緊緊皺著，心中隻能怪自己昨晚沒回來，一個沒看住，小孩又作妖了。
他掃了眼沙發上傻笑的人，半是責備半是無奈地：“乖一點，去房間睡。”
“嘻嘻，不要。”
“………”
“那就在這裡睡吧。”
沈知野掃過寬敞的沙發，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這小姑娘不知怎麼作的，一隻腳穿著拖鞋，一隻腳還勾著高跟鞋，就這樣也能睡著。
沈知野無奈地輕歎一聲，彎腰替她脫鞋，扶梔卻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一邊咯咯地笑著。
“嘻嘻，不要不要。”
公寓樓隔音好，晨間靜謐，隻能聽到屋外不知何處的鳥叫聲。
沈知野弓著身子，雙手插在口袋裡。
定定望著扶梔。
良久。
他看了眼手機。
“不想脫鞋子就不脫。”沈知野說：“你好好待著，我出去一下。”
扶梔盯著他，像是聽懂了，又滿眼空白，像個傻子。
沈知野皺了皺眉，走向玄關，打算下樓去藥店給她買醒酒藥。
隻才走出兩步。
身後就傳來“噠噠”兩聲。
沈知野才轉過身，就有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撲進了自己的懷裡。
“彆走。”她可憐巴巴地扒拉著他的手臂。
“不要走嘛。”
-
後來沈知野自然沒有出門，隻能依著扶梔的安排，讓她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一起睡到了下午。
醒時，扶梔就看到沈知野正在脫昨天的襯衣，他站在床尾，見扶梔醒了，回過身，肌肉弧線赫然入眼，隻是手上解扣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醒了。”他說。
怎麼……停下了，不脫了？
扶梔紅著臉，不知是醺紅還是緋紅。
烏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床尾欲脫不脫的男人，心中愈發焦急。
恨不得上去，幫他解！
“你………”
扶梔盯著沈知野骨節分明的手指。
小心翼翼地。
“你到底………脫不脫？”
“………”
“？”
沈知野的表情大概是說，我照顧了你一晚上，你醒了第一句話就跟我說這個。
合適嗎？
但扶梔明顯沒能意會，甚至無法理解為什麼沈知野的手搭在扣子上，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難道是不會脫？
不可能……
扶梔又盯了沈知野一會，忽然歎了口氣。
她慢悠悠掀開了被子，搖搖晃晃地爬到床尾，停在視線與沈知野的襯衫隻相距不過十厘米的位置。
從這個距離看，內搭襯衫似乎過於服帖，以至於被他的胸肌撐起，甚至在中間微微撐開了一條小縫。
一切都恰到好處，絲毫不誇張，更多的，是襯衫下讓人斂氣凝息的，禁欲感。
扶梔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看的漫畫的內容，呼吸一滯。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抿直了唇角，往上悄悄瞥了眼。
在這位置可以看清男人的眼睛。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台階下的扶梔，漆黑的瞳底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勾挑的桃花眼卻像在撩撥。
又在勾引她了。
扶梔輕嗬一聲。
那就如你所願吧。
隨即扯過沈知野的襯衫，把頭埋了進去：
“來，夾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