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八點多,喬梁從辦公室裡離開,後天就是周六了,喬梁尋思著後天給自己放一天假,回家裡看一看,他從西北掛職回來後,隻短暫歇了一兩天,那兩天也淨都在市裡忙活,然後就直接到鬆北來上任了,一直沒機會回家,喬梁打算這星期回家看看父母。
第二天,喬梁來到縣賓館參加縣裡和外商的簽約儀式,喬梁過來時,縣賓館已經布置得十分隆重,連門口都鋪上了紅地毯,看到這陣勢,喬梁撇了撇嘴,心說苗培龍今兒算是顯擺上了。
簽約儀式上,苗培龍無疑大出風頭,又發表了一番激昂的講話,看著雙方代表簽字的那一刻,苗培龍一張臉更是笑得比鮮花還燦爛。
那幾個外商代表,也都是跟國人的麵孔差不多,喬梁過來之後也才知道,他們都是來自鄰國的外商,是一家叫鈴田株式會社的公司,這是一家規模很大的跨國公司,沒想到苗培龍竟然能引入這樣的跨國大公司。
在隨後舉行的慶祝酒會上,苗培龍招待了幾個外商代表一會後,不動聲色走到喬梁身邊,嗬嗬笑道,“喬縣長,咱們的賭約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苗書記不用擔心,就算是我輸了,我也輸得起。”喬梁淡淡道。
“是嗎?”苗培龍看著喬梁,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希望喬縣長真的輸得起,可彆到時候不認賬。”
“這有啥好不認賬的,苗書記要是能多拉幾筆外資進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就算輸了,我也心服口服。”喬梁笑了笑。
苗培龍聞言看了喬梁一眼,心裡突然有些憋得慌,他原本是來向喬梁顯擺的,結果喬梁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讓苗培龍一身的勁沒地方出。
喬梁沒理會苗培龍,他自然能看出苗培龍的心思,偏偏就不理會對方。
參加完酒會,喬梁離開賓館動身前往市裡,對如何讓薑秀秀當上縣檢一把手,喬梁昨晚回家後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雖然這個辦法不一定能成功,但至少能讓薑秀秀有個競爭的機會,而喬梁的這個辦法,前提是需要市組織部的支持。喬梁此行就是去市裡找組織部長馮運明。
喬梁到了市裡已經快中午,他已經和馮運明約好了吃飯的地方,直接來到飯店。
此刻,西北省省城金州,遠在大西北的安哲,正和廖穀鋒一起吃午飯。
兩人就在省大院的食堂裡吃便餐,桌上沒有大魚大肉,就幾個簡單的菜,兩人吃得其樂融融。
安哲已經到任西北幾天了,廖穀鋒關心著對方的情況,問道,“安哲同誌,西北的氣候環境和飲食,還能適應嗎?”
“還可以,這些都不是大問題。”安哲道。
“嗯。”廖穀鋒點了點頭,人適應環境的能力是很強的,安哲正值盛年,這些倒沒啥好擔心的。
話鋒一轉,廖穀鋒問道,“安哲同誌,你對西北的發展包括西北的乾部,有什麼看法?”
“廖書記,您問我的這兩個問題,我覺得是一個問題,發展和人是息息相關的,一個地方的發展,與這個地方的乾部綜合素質有很大的關係,如果當地的乾部具有遠見卓識,有開闊的視野,有開放的眼光,能與時俱進,不墨守成規,那麼,這個地方的發展就不會太差……”
安哲說著自己的看法,廖穀鋒聽著,眼裡閃過一道精光,一會點點頭,道,“相比較起來,沿海的乾部就普遍比內陸的乾部更具有開放的眼光和精神,以及更加敢闖敢拚的勁頭,所以我最近有一個想法,就是挑選一批有培養潛力的中青年乾部到江東去掛職學習。”
“廖書記,我覺得您這想法很好,江東的乾部到咱們這來掛職幫扶,我們的乾部去他們那掛職學習,這是一個很好的雙向交流。”安哲附和道。
“沒錯。”廖穀鋒點了點頭,帶著深邃的目光看了安哲一眼,他和安哲談論這個話題,自然是有其深意,劉昌興落馬後,目前組織部長一職還空缺著,廖穀鋒屬意的人選就是安哲,但他並不急著安排這個位置的空缺,他想先讓安哲在省府那邊曆練幾個月後,再來接手組織部長一職,隻是這個想法,廖穀鋒還沒和安哲透露,誰也不知道廖穀鋒下一步的布局是什麼。
沉吟片刻,廖穀鋒道,“安哲同誌,這個事我看可以由你來負責,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吧,你認真考察一下,挑選一批有潛力的中青年乾部,讓他們到江東去掛職學習。”
廖穀鋒說著,臉色逐漸嚴肅起來,“這些人,未來可是西北發展的新鮮血液,是中流砥柱,肩負著西北發展的重任,所以你這個名單要保證挑選出來都是精英,必須是有責任有擔當有上進心的乾部。”
安哲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有些遲疑,“廖書記,這是組織部門的工作,我負責的話,會不會有點不大合適?”
“怎麼不合適?我說合適就合適。”廖穀鋒瞪著眼,又道,“你先把這個名單挑出來,後麵我會交給組織部門考核以及進行後續的工作,都是一樣的嘛。”
“好。”安哲沒有多囉嗦,點了點頭。
西北省西州市涼北縣,丁曉雲剛從下麵調研考察回來。
因為工作繁忙,丁曉雲平時難得有自己的休息時間,此刻站在窗前,丁曉雲眺望著遠方,心裡莫名有些惆悵,腦海裡時不時閃過一個身影,丁曉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忘了那個身影,但每當她想刻意忘記時,那個身影卻總是在她腦海裡愈發深刻。
“真的是冤家啊……”
丁曉雲喃喃自語,怔怔注視著東方那遙遠而蒼茫的天空,眼裡帶著幾分思念,幾分渴望,幾分迷茫,一如她此時孤獨寂寥悵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