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分界(2 / 2)

權臣嬌寵掌上珠 酒時醒 7608 字 11個月前

好在,好在公主日後就是府上的女主人,便是自己人。

這時江恕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先生可是有異議?”

宇文先生胡子一動,隻道:“侯爺英明!”

“嗬。”江恕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負手出了門。

屋內,宇文先生忍痛捂著心口,留下豫王府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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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時,皇後的生辰宴如期而至,萬壽殿中,王室宗親攜其子嗣,大臣攜其內眷,言笑晏晏,舉杯句句皆是讚美賀壽之詞。

上首席位,皇帝與徐後相鄰而坐,淡笑著回敬眾人,隨著皇帝一聲令下,宮中舞姬樂姬抱著琵笆琴笛嬌豔出場,絲竹管弦音靡靡奏響,歡喜的,便盯著殿中央舞姬的嬌嬈舞姿目不轉睛,不歡喜的,隻覺昏昏欲睡。

宮中宴席,大抵如此,千篇一律,枯燥乏味,禦膳房準備的佳肴小食倒是精致可口,然待宮女一一分至碗碟,也半涼不熱,無甚滋味。

常念是趕在最後一刻入殿落座,此刻僅靠幾盞冷酒撐起精神。

幸得房嬤嬤有一手精妙高超的手藝,將她妝容稍改,便是一副飲酒微醺的美人慵懶,櫻唇微嘟,步搖輕晃,盈盈光澤映襯著雙瞳減水,嬌憨可愛,絲毫看不出是身子虛弱之狀。

列坐對麵的舒衡遠遠望著,麵前膳食涼透了也不曾用半口。

與之交好的安平候府世子楊寬端了酒杯過來,推推他胳膊肘:“夜長夢多,不如早日抱得佳人歸啊。”

楊寬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前方相鄰二三座的寧遠侯。

江恕手握重權,回京不久便有不少朝中大員登門拜訪,現下宴席上身側也是不乏前來問好的大臣,頗有些炙手可熱的意味。

舒衡卻不為所動:“我與阿念是自幼青梅竹馬的情誼,再來一百個寧遠侯也敵不過。”

“喲,”楊寬笑一聲,大口飲儘杯中酒,“可彆怪兄弟我沒提醒你,今日圍場上,朝陽公主可是頭一個為寧遠侯鼓掌叫好的。”

楊寬拍拍他肩膀,便走了。

獨留舒衡愣神。

自半月前阿念落水至今,他都沒再同她見過麵,近日宮中頻頻有流言傳出,無不是說阿念和寧遠侯婚事早已定了,隻是皇帝尚未昭告天下……

起先,皇後那番說辭舒衡還不以為意,如今想來,隻覺心裡空蕩蕩的。

阿念,他不能沒有阿念。

舒衡急切地望向對麵,隻一下,竟就不見常念身影,巨大的失落突然湧上心頭,他頓時起身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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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殿坐落於皇宮東北角,相鄰禦花園,環境清幽,不過秋後百花凋零,園中唯有幾棵海棠開的甚好。

夜裡涼風習習,伴著海棠香,常念行至其間,昏沉乏力之感略消散了些。

春笙夏樟立侍身後,春笙從袖口掏了帕子包著的糕點出來:“殿下,您吃棗糕嗎?”

常念便微微俯身過去,張了張嘴:“啊——”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阿念!”

春笙手裡的糕點還未遞上去,隻見主子的神色頃刻間變得黯淡。

不用回頭看,也知那人是誰。

常念頓了頓,棗糕是吃不成了,她神色無常地轉身過來,福身行了平禮:“舒世子。”

一聲舒世子,舒衡的腳步似被什麼定住一般,倏然停下,他看向常念的目光中帶著不敢置信:“阿,阿念,你叫我什麼?”

常念抬起頭來,靜靜看著他,字句清晰地重複:“舒世子。”

四下闔寂,隻餘一聲“舒世子”在舒衡心中回蕩。他下意識地快步上前,常念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

“舒世子,朝陽離席已久,先行一步。”言罷,常念便繞過舒衡往萬壽殿方向離去了,春笙夏樟二人屈膝行禮,連忙跟上去。

舒衡僵著身,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那句:“你果真如傳言那般,要舍我嫁給江恕了,是嗎?”

那聲音裡的顫抖,叫常念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世,兄長母妃父皇相繼離世,她卻是從路人口中得知,回到府上,舒衡也是用這樣深沉而微微發顫的嗓音,求她原諒:阿念,父命不可違,恕我無能,隻能保下你了。

她心寒徹骨。

如今,常念步子微頓,思忖片刻,還是背對著舒衡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朝陽並不知什麼流言,一切全聽父皇聖意,也請舒世子謹言慎行,此話若落到有心人耳裡,有損朝陽清譽,隻怕到時有口莫辯。”

一番敘說,意思規整明白,絲毫不拖泥帶水。

舒衡卻忽然幾步追上來,伸手欲抓住常念的胳膊,可伸出的手在距離常念半尺時,又僵在半空中。

常念站著未動,眼角餘光裡,那手終究還是慢慢收回去。

舒衡甚至後退幾步,才不死心地開口:“皇上逼你的是不是?還是那權勢滔天的寧遠侯?我雖探花出身隻官至四品,比不得寧遠侯有權有勢,可隻要一年兩載,我定能讓皇上回心轉意!”

“阿念,你等等我成不成?”

“口出狂言,無端揣度,好沒道理!”常念提高了音量,看著像是動氣了,“今夜朝陽言儘於此,望舒世子明白其中道理,日後好自為之。”

這回,她話說清楚便快步離去了,沒再給舒衡半分回話的機會。

舒衡看著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肩膀慢慢垮了下去。

夜空上一輪皎潔明月照出他失魂落魄的側臉,可那雙漆黑的眼底,卻浮現出十分的怨憤,和濃濃的不甘。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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