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睡相(2 / 2)

權臣嬌寵掌上珠 酒時醒 8096 字 11個月前

燭光將他身影拉長,變換出一個個動作。

半個時辰後,江恕才放下圖冊回了寢屋。

榻上,常念橫七豎八地躺著,寢衣被揉得皺巴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被子早被踢到地上,與長枕做伴。

江恕眉目冷沉,俯身去撿,又好脾氣地重新給她蓋上。

往夜她們都是差不多時候就寢,多數時候常念趴在他胸膛上,一個姿勢到天明,安安靜靜從未亂動過,他竟不知,原來她睡相這麼差?

這才半個時辰不在,日後他若出征在外,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五年,她自己怎麼睡?

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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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後的夜格外涼,越夜越涼,頗有幾分初冬的意味。

天灰蒙蒙亮時,常念到底還是生病了,燒得意識不清,一時冒冷汗,一時凍得身子發抖,嗓子火辣辣的疼,迷迷糊糊直喊渴。

華姑提著藥箱急急忙忙趕過來把脈看診,一邊寫藥方一邊道:“殿下這是著涼感了風寒,加之飲多了烈酒,她體弱,照理說這樣的烈酒是碰都碰不得的,日後多加注意才是。”

江恕沉著臉,一一記下,當下便吩咐朝夕院近身伺候的幾個丫頭往後看顧著主子,半點酒都不許碰。而蘆嬤嬤已經主動去領罰。

江恕就像是每一場大戰後分析軍情那般,揪出根源尋找對策。他神色肅冷,整個朝夕院瞬間噤若寒蟬。

常念還聲音沙啞喊著渴。

江恕在榻邊坐下,摸摸她汗濕的額頭安撫,壓低聲音責問幾個站在外頭的宮婢:“熱水呢?”

春笙急急忙忙跑進來,“來了。”

江恕接過熱水,又兌了些涼水,自己喝了口,不燙也不涼,才敢喂常念喝下,她喝了整碗,總算不喊渴了,隻是燒紅的臉頰慢慢沒了顏色,病態的瓷白泛上來,一如當初在藏書閣所見那樣,咳嗽聲,都是孱弱無力的。

外邊天光大亮了,朝夕院人來人往,熬藥送水,這樣大的動靜,府上各房都知曉公主生病,個個急忙起身穿衣,趕過來問候。

人擠滿了院子,各自竊竊私語,好奇的張望中卻不見有多少擔憂。

江老太太進來,見狀臉一板,拐杖舉起,就近掃了站在最末尾的四叔一下。

猝不及防的一下痛得四叔捂腿大叫,老太太眉頭一皺,又是一拐杖,低聲斥道:“給我住口!”

四叔疼得臉色變成了豬肝色,捂住發麻的小腿,死死抿緊嘴巴。

眾人聽到動靜,回身見是老太太來了,紛紛垂頭退開。

老太太走上來,聲音低低地斥責:“你們一個個趕來做什麼?幫不上忙儘添亂!三房的留下,其餘的都滾回去!”

“是。”

除了三房夫人,其餘人訥訥退下。

江錦走出垂花門又回頭望了一眼,心想公主病了,自顧不暇,就不會追究那見麵禮了吧?

四夫人回來用力拽她走。

四夫人打著如意算盤,趁著這空檔,正好議親定下小女婚事,到時候銀子來了,公主病好了,萬事大吉。

……

院子裡清淨了,江老太太進屋看了看,見昨兒個才甜甜喊她祖母的孫媳婦今兒就病倒了,臉色蒼白,雙睫緊閉,哪還有往日的生氣嬌俏?一時竟抹了淚,怕吵到人,又拉著孫子出了外間來說話。

江恕幾番欲言又止,想對老太太說日後少帶常念去外頭那些地方,可想到常念在荒野那夜說起,她長這麼大出宮的次數都不超過十回,她是歡喜外邊這繁華世界的,遂又默然將話收回去。

要真正為她著想,應當是從根源下手,養好身子,而不是一味限製她吃食和自由。

末了,江恕隻是寬慰道:“華姑開了藥方,精心調養著,會好的。”

老太太點點頭,三房夫人上前道:“時辰不早了,侯爺軍中繁忙且去吧,這裡有嬸娘照看著。”

三房夫人性情柔順溫婉,為人淡泊名利,是個良善的人,不若老太太也不會唯獨叫她留下來。

江恕回身看了眼,恰逢夏樟端藥進來,他接過藥,轉身進了寢屋。

是因他昨夜離開未能替她蓋好被子,才感的風寒。

耽誤一日軍務,又能怎樣?

於是全軍上下都知曉了,殿下生病,寧遠侯在府中照料,脫不開身,是以,告假一日。

可今日正是操練騎兵營作陸上野.戰的日子,寧遠侯是一軍主將,該到場檢驗的。

眼下是幾位將軍在指揮,空閒時,有人摸著胡須問:“咱們侯爺粗手粗腳的,能照顧好那京城嬌滴滴的小公主?”

“你懂什麼?”另一位年紀大的將軍說,“這照顧哪能端茶倒水那種照顧?侯府上百個婢女仆婦吃乾飯的不成?”

“莫不是,溫香軟玉,耳鬢廝磨?”

此刻正在朝夕院端茶倒水的寧遠侯莫名打了個噴嚏。

春笙夏樟以及幾個宮婢站著麵麵相覷,連她們殿下的身都未能近。

晌午時,常念才退了燒,腦子渾渾沌沌做著夢,最後一個夢是大清早的,聽到她家侯爺在她耳邊沉聲喚:

“阿念?”

“該起身了。”

“五禽戲不可荒廢。”

常念被嚇醒了,她意識模糊,絲毫不知曉自己昨夜生病喝了藥,當下望著榻邊的男人,滿腦子都是五禽戲古怪離奇的動作,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江恕見她睜開眼,端來甜米粥,薄唇輕啟:“阿念……”

常念忽的道:“休想教本公主學五禽戲!”

江恕:“……?”

經此一遭,五禽戲,定是要學的。

連練武所用的衣褲,他都吩咐下人去請繡娘縫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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