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勿念(2 / 2)

權臣嬌寵掌上珠 酒時醒 7745 字 10個月前

徐嬤嬤沒明白:“可以什麼?”

朝華:“可以嫁給他嗎?我想去西北,我想和朝陽妹妹一起玩。”

徐嬤嬤沉默了,這位時將軍也是個心善的,才見了兩麵,對他們多有關照,況且,去了西北,既遠離京城這個爭鬥窩名利場,又有朝陽公主照應,豈非更好?

時越的身影已經隱沒於夜色。

他也絲毫不知,自個兒被一老一少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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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離開銀城的第二日,仍是照例送一封信回來,言簡意賅:一切順利,勿念。

常念歎了口氣,這個疏離又刻板的話,好敷衍,就不會多寫兩句,叮囑她好好用膳好好吃藥好好睡覺嗎?就缺這點墨水和時間嗎?

真是個沒意思的糙漢。

常念把信紙折起來,小心壓在枕頭下,又歎氣,昏昏沉沉地躺下。

房嬤嬤來問道:“殿下,今兒還泡藥浴嗎?”

“不泡了不泡了。”常念怏怏道,“頭兩日有用,這會子感覺還是老樣子,總是沒有精神,也沒有胃口……”說著,她忽然小聲咳嗽起來,壓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咳。

房嬤嬤急忙拿了顆止渴的藥丸給她含在嘴裡,輕輕拍著那單薄纖弱的脊背,隻這麼看著,便心疼不已。

殿下這身子像是隨著天氣,天冷一點,她就多難受一分,不是發熱怕冷,就是咳嗽不止、頭昏迷糊,侯爺不在這兩日,藥湯前後灌了有六七碗了。

常念緩了好久,平複下來,也不願開口說話了。

房嬤嬤心疼道:“要是當初嫁了舒世子該多好,舒家世代在京城,再不濟,也是跟著遷官到江南,江南那地方暖和啊,風水養人,想必您的身子也斷斷不至於……”後麵的話,房嬤嬤閉口不言了。如今哪還有什麼舒世子。自失了這門親,舒衡早墮落頹廢,不複當初光風霽月。

常念抬眼看向房嬤嬤,聲音沙啞:“以後不要提他,不論有沒有外人在。”

“好,老奴不提。”房嬤嬤滿口允下。

春笙從外麵跑進來,不過在寢屋門口的珠簾處就站住,笑著道:“殿下,奴婢給您堆了一個小雪人!”

“雪人?”常念渾沌無神的雙眼劃過一抹光亮,她都五六日不曾出門了,可昨兒才聽說下雪,如今外頭的雪都下得這麼大了嗎?

春笙小心展開手心,露出一個茶盞大小的小雪人,也快化了,她道:“給您看一眼,奴婢馬上拿出去。”

常念看一眼,其實隔這麼遠,她看不太清楚。春笙卻不敢多待,怕這雪人自帶寒氣,一眼過後,急忙出去,哪料與急匆匆跑進來的夏樟撞個正著。

“哎!”

“你跑這麼急作甚?”

夏樟從寒風中跑回來,凍得雙頰緋紅,說話哈出的氣都冒著白霧,她顧不得了,急忙道:“殿下,王妃出事了!”

“什麼?”常念臉色陡然一變,驚懼坐起身。

房嬤嬤連忙安撫道:“殿下,您彆著急,彆急。”

嫂嫂如今身懷六甲,忽然聽聞出事,常念怎麼能不急啊?她聲音都不自覺地有些發顫:“到底怎麼回事?”

夏樟看到她們殿下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嚇得硬生生頓了一瞬,春笙急忙從她手裡拿過紙條。

是珍品坊傳回的消息,也就是常念離京前安排的第三條退路,以防不時之需。否則,這消息,虞貴妃和豫王不會往西北送。

“您放心,王妃還好,胎是保住了!”春笙掃一眼,快步過來。

常念接過信紙看了看,親眼確定無事,頓時鬆了一口氣,額上竟滑下來兩行冷汗,虛軟身子也跟著靠在枕上。

珍品坊每日處理成百上千的雜碎消息,分門彆類送出,自不能事事說得詳儘仔細,京城中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不得而知,憑這簡明的兩行字,隻知是有心人動了惡念,這回有驚無險,卻難保再出亂子。

一時間,屋內幾人都靜默了。

常念緩緩轉身看著房嬤嬤,張了張口,不知怎的,竟沒發出聲音,一雙漂亮的眼睛逐漸染上濕意,房嬤嬤握住她的手,瞬間明白過來,連聲道:“您放心,老奴不說,您生病這事保準半個字也不往娘娘耳邊說!”

常念點頭,又點點頭,最終無力靠在房嬤嬤身上。

這節骨眼不能出差錯,熬過去,隻要熬過去就好了。

最多就三年。

她安慰自己,千萬要放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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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藥湯時,房嬤嬤叫春笙和夏樟到廚房來,嚴肅叮囑道:“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千萬不可莽莽撞撞跑進來,若事態嚴重,甚至可以暫時瞞一瞞,醫士說了,殿下要戒焦慮戒急躁,忌憂思,否則隻會加重病症。”

夏樟垂下頭,自責道:“奴婢知錯,再不敢犯。”那會子,她也慌了神。

春笙亦牢牢記下:“是。”

今晚的湯藥裡,華姑適當添了些助眠藥材,睡太多不是回事,徹夜熬著,更不行。

常念一個人蜷縮在厚厚的被褥裡,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裡嫂嫂生了個大胖小子,端王犯下大錯,父皇直接定了哥哥儲君之位。然後,父皇老了,和母妃移居辰陽宮,再沒有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嬪妃和母妃爭寵作對,母妃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終於得償所願,哥哥登基後,天下太平,黎民安康,朝華阿姊也嫁了良人。

欸,那她呢?江恕呢?

常念委屈得醒過來,朦朦光影穿透帳幔落在鴛鴦雙繡的錦被上,天亮了,她習慣性地側身過去,恍惚看到江恕長身立在黃花梨木架子前,他穿著那身一成不變的黑色長袍,身形挺拔,利索披上大氅,看樣子,是準備出門。

“夫君……”常念喃喃喚了聲,慢吞吞伸出雙手,“要抱抱。”

可是再一眨眼,架子上隻是掛著一套衣裳,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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