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如果連自己都放棄了蘇辰良,他就真的儘了命數。於是一聲不響,隻對著玄虛子,五體伏地,眼淚順著眼眶拚命地打著轉。
顧老頭也是無計可施。他起身在屋裡來來回回轉了半天,從正午驕陽,到傍晚斜拉長的霞光,顧老頭的心疼了起來。
他那嬌弱的小徒弟一動不動,仍舊伏在地上一言不發。吳根搶進搶出,從他的神情變化來看,蘇辰良顯然是不行了。
玄虛子一壺茶見了底,臉上仍沒什麼神情變化,反倒是顧老頭一口也喝不下。他知道,師兄是勸不來說不通的,隻是這樣等著,總不能見蘇良辰白白沒了性命。
“我知道是天命難違,師兄……”顧老頭實在耐不住,抓著玄虛子的袖口。“但我不信,他這陣法就恁的難住了你?”
玄虛子卻沒吭聲,隻是倒茶的手停在空中。
“老頭子一輩子沒求過人。師兄,我也沒求過你。”顧老頭所言不虛,他一輩子過的雖然率性,但是也不曾求過什麼人。
玄虛子搖搖頭,說道:“我的確救不了他,這是這少年的命數,非人力所能及……”
“師兄!”顧老頭吹胡子瞪眼,臉憋得通紅。
“救是不能。”玄虛子的眼光落到了匍匐在地上顧北北的身上。“貧道也不是見死不救,鐵石心腸,隻是……”
一聽玄虛子的口氣轉了個彎,顧老頭眼睛亮了,顧北北也抬起頭來。
“彆吞吞吐吐的了師兄,你隻管說,需要什麼,老頭子上刀山下油鍋給你找過來。”顧老頭拍了怕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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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虛子搖搖頭,手上指訣掐動。他搖了搖頭,三根指頭立起來,說道:“破鬼兩道,天厄天驛。往西北三百裡的邱芳山,我求一味藥材。”
“我去找。”顧老頭搶過話來。
玄虛子從長袖裡取出一張紙,紙上篆筆添墨,又疊成四折。
“天機難測,不到邱芳山二裡見方,切不可拆開。”玄虛子小心翼翼地把方子疊好,塞到顧老頭手裡,又說:
“並非老道頭我心眼小,女子,師弟,你們有所不知。此法並非救法,即便醫過了這位少年的煉血邪氣,也不過吊著一條命,隻是這藥引子非得你親身前去不可……”
顧北北立刻起身,雙手供起。
“隻求師伯,先救了他的命!彆說必須親自取藥,就算不必,我也是一定要去的。”
玄虛子上下打量了顧北北一番,抖了抖衣袖。
“罷了罷了,這吊命之法,至多也隻有月餘命數。另外這方藥材,也是逆天改數的下策,並不是我不施仁心,隻是此行太過危急。”
顧老頭卻笑了笑,緊一緊背後縛住的法劍。
“老頭子在,諒他小鬼小妖不敢怎樣。”
顧北北也站起身,點點頭。
玄虛子卻搖搖頭,道:“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也不強做挽留。你們此行要記住一句話:無處不可破方圓。”
顧北北聽不明玄虛子話裡的玄機,隻能記在心裡。
“這位小兄弟的命,貧道還可用符籙之術鎮住一時的邪氣,記住,兩日之內如不能以靈方做引,他神仙難救。”
“多謝師伯!”顧北北立刻起身,抓著顧老頭就要走,玄虛子卻攔住二人。
“慢著。”
玄虛子突然出聲叫住了顧北北,然後站起身慢悠悠的朝著櫃子前走去,上次顧北北來就知道了他腿上有疾,走起路來走著跛,所以這次並沒有很驚奇,倒是顧老頭見此,臉上的表情有些震驚,很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
玄虛子完全無視了顧老頭震驚的視線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打開櫃子,從裡麵拿出來了一個小藥瓶,從藥瓶裡倒出來了兩顆藥丸,然後又拿出一個裝著淺紅色液體的瓶子,他將淺紅色液體往一個空茶杯中倒了些,隨即就把剛剛倒出來的兩顆藥丸扔了進去。
他將茶杯端起,輕輕地晃了晃,遞到了顧北北的麵前,說道:“把這個喝了,可以暫時隱藏你的氣息。”
顧北北點點頭,沒有露出半分懷疑的神情,將茶杯端在手中一飲而儘。
無論是這藥丸還是那淺紅色液體,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等到將藥徹底咽下去之後,顧北北嘗試著周轉了一下自己體內的靈氣,隻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同了,但是卻又感受不到不同的地方在哪兒。
顧老頭伸手拉住顧北北的右手,在她的脈搏上探了探,他瞬間就露出了驚喜的神情,對著玄虛子說道:“師兄果然厲害,我再探她的脈搏,隻感覺和一個資質平庸的人沒有什麼。”
顧北北卻收起手,她焦急地望著屋子裡的蘇辰良,抓著顧老頭的手就要往邱芳山的方向去。
“彆急。”顧老頭卻說:“我們出發之前,還得準備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