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劉意遠總好像心裡有話，他的狀態情緒也是時好時壞，現下更沒有半點心氣同羅星交談。
過了半晌，似乎是到了午夜，劉意遠忽然說道：“羅星，我這病……好不了了。”
“彆這麼說。”羅星擺擺手，連忙勸道：“醫生說了，你身上沒大礙，就是最近太疲勞，多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劉意遠沉默了片刻，說道：“休息……我一直都在休息，這不是疲倦感，這是……唉，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那就彆說了。”羅星說道：“趕緊休息吧，睡一覺也許就好了。”
劉意遠搖頭：“你不明白，我現在……現在就好像霧裡看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我現在這樣，就好像是在做夢……但我又知道自己……這不是夢，但是……”
“彆多想了，劉經理，夢裡是夢裡，當不得真的。”羅星安慰起劉意遠來：“你趕緊休息吧，要是真有什麼想不通的心事，你就跟我講講。”
羅星盯著劉意遠，卻又不敢離得太近。他還記得在通江山上，這個平常十分隨和的劉經理，是怎麼突然發瘋，甚至索人性命的。
一想到這，羅星哪裡敢輕舉妄動，隻能旁敲側擊，希望劉意遠能夠回憶起什麼，這也是莫夜朗這時候最需要的。
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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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萬通發生變故，顧北北和莫夜朗發生的矛盾，甚至劉意遠自己的問題來看，他們真的急需能夠厘清現狀的情報。
羅星正是清楚這一點，才強壓著對劉意遠隨時失常的恐懼心理。
羅星當然也不是第一次向劉意遠提問，但是後者卻好像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我隻感覺到，隻看到，你看的到嗎？這個”劉意遠回過頭來，兩隻眼睛看起來更加可怖，羅星幾乎要被嚇了一跳，劉意遠的眼眶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黑眼圈，兩隻瞳孔閃爍著異樣的光，就好像乾涸的池塘。
“劉，劉經理。”羅星往後退了兩步，偷偷地從兜裡取出手機，手指輕輕摁在通知莫夜朗的快捷按鍵上。
“你沒事吧。”羅星的聲音又乾又癟，他退縮著問道。
劉意遠隻是搖頭，身體卻好像不受控製一樣，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扭曲地抻動著，幾步來到了羅星的麵前。
“我看到我父母了。”劉意遠的聲音時近時遠，就好像回蕩在深山的洞窟裡一樣。
“他們……他們……”劉意遠的話還沒有說完，乾癟的眼眶裡就開始往外湧出熱辣滾燙的淚水。
“劉經理，你這是怎麼了？”羅星眼見到劉意遠的狀況越來越異常，卻又隻能束手無策。
“我沒事。”劉意遠頹然坐倒在床邊，眼睛瞥向了窗外。
“羅星，你得幫我一個忙。”他說道。“我……我知道自己沒救了， 這幾天，我隻能閉著眼，隻能裝著在休息，但是我連一秒鐘都沒法睡著，你知道這種感受麼！”
羅星後退了一步，拚命搖頭。
“你當然不知道！”劉意遠咧開嘴，眼角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隻要一閉上眼，一進入夢境，我好想就能看到那一幕，一次一次在腦子裡反複出現……你明白那種感受嗎？反反複複，就好像故意在折磨你一樣。”
羅星心裡說不儘的哀怨，他怎麼會明白呢？
“你，你要我怎麼幫你，劉經理。”羅星畏畏縮縮地說道，他已經退到了病室的門口。
劉意遠掃了一眼羅星，忽然露出一個微笑，嘴角勾起巨大的弧線。
“我知道你不會放著我不管的。”劉意遠說著，眼睛發起了光，就好像見到什麼寶物的時候，從他的意識深處溢出的貪婪一樣。
“你過來。”劉意遠從自己的兜裡取出一張字條，兩隻眼睛勾魂似的盯著羅星。
羅星直覺得一頭霧水，背脊發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哦， 哦……”他緩緩湊近到劉意遠身邊，隻見到他遞給自己的紙條上寫著一個人的信息。
“這是，這是一個內科大夫……他知道，他知道怎麼解決我的老毛病……求你了。”劉意遠幾乎是用央求的語氣說出口。
羅星盯著字條，又看著劉意遠這張臉很久，才收了下來。
“我幫你問問。”羅星收下了劉意遠的字條，回身到了病室外，掏出自己的手機，猶豫了小半天，才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他說道。“是莫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