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根隻覺得眼睛有些刺痛,一道模模糊糊,溫黃色的暖光搖搖晃晃從他正腦袋上方搖下來,吳根下意識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在一個兩尺見方的方形洞穴 裡,深邃的洞窟中被那火折子的微光照亮,顯得頗有些溫暖。
坑洞正上麵,探出兩個腦袋來,一個噘著嘴,白胡子在火光下變得金黃,兩隻眼眯著不懷好意,一臉的褶子堆著像極了橫肉。
另一個則細皮嫩肉,圓乎乎的小臉蛋在微光中更顯得多了一絲嫵媚。
不用說,正是師姐同師父。吳根看了一眼,忽然驚聲叫了起來:“腦袋!腦袋!你,你們竟成了吊死鬼?!哎喲喂,師父,師姐,你們找錯人啦!我吳根從不做什麼傷天害理——就算做,那也隻是小打小鬨,從不害人性命的啊!你們要找仇人,可千萬彆來找我!”
吳根哀嚎著往後縮去,又蹬腿又揮手,然而這洞穴實在太小太擁擠,他實在無處可躲。原來在吳根看來,這深邃黑暗的洞窟上方,顧老頭跟顧北北的臉看起來,就跟懸在空中的兩顆腦袋無異。
“這小子沒救了!”顧老頭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啐了一口,一連怒色。
“師弟!師弟!”顧北北卻衝著吳根招了招手,說道:“我們沒事,我們沒死呢!師弟,你先上來再說。”
顧北北的話音剛落,吳根這才意識到,原來這老頭子又在裝神弄鬼。不過這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好在老頭子沒事。他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身左右側目,卻發現身邊四處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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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沒有一處可以借力的地方,這叫他怎麼上去?
“上來?”吳根左右看了看,揉了揉眼淚都嚇出來的眼眶,這才看清楚,原來自己是跌坐在一個幽深的洞窟裡。
“師姐?”一看到兩人沒事,吳根大喜過望,雀躍起來。
“師姐,師父!你們快用符籙把我救上來!”吳根喊起來。
顧北北一聽到“符籙”二字,愣了一愣,臉色低沉了片刻,又擠出笑臉。
“你等等。”說著,顧北北從腰間掏出一根細長的繩索,小心翼翼地扔了下來,伸到這洞窟之中,又喊:
“師弟,抓住繩子。”
吳根這時候才覺得古怪。雖然老頭子習慣帶火折子出門,但是放著方便的通明、浮空的符籙不用,卻要用一個火折子?甚至還要費勁用什麼繩子
吳根想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索性不再費腦子,兩手抓緊了繩索,跟著顧北北和顧老頭抓著他,一點點吊了上來。
“哎喲,可真費勁。”吳根大喘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問道:“我早覺得我是不是有金剛不壞的本領,今天可算見識到了。”
吳根這無厘頭的一句話差點把顧老頭逗樂了,他一連不可置信地看著吳根,笑道:“好小子,你是怎麼得出這麼個結論來的?”
吳根抓了抓側臉,蹲到他剛才陷落的洞窟口,往下看了看,嘖嘖嘴,說道:“你們看,剛才我還沒覺得,現在往下一看,少說有一二十米深,這麼深的一個洞,你們看我,掉下去屁事沒有!是不是真的皮實?”
吳根說著,站起身轉了一圈,抖了抖自己的身體,的確沒有什麼傷口。
顧北北一聽,登時笑出聲來。
“哈哈哈,師弟,這就是你沒搞清楚啦。”顧北北笑道:“你的確是在很深的洞裡麵沒錯,但你不是掉進去的。”
“啊?”吳根傻了眼,沒好氣地反駁道:“可胡說咧,我不是掉進去,難道還是爬進去的?”
“也不是。”顧北北眨了眨眼,說道。
吳根這就是真摸不著頭腦了。“那你好好跟我說到說到,既不是掉進去,又不是爬進去,那我怎麼在洞裡?”
顧北北捂嘴,眨著眼睛笑道:
“師弟,你是站在原地沒有動,這洞呀,是自己長起來的哦!”
吳根歪了歪腦袋,說道:“啥?”
“剛才卷過來的齒輪可不是假的。”這時候,顧老頭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算你小子運氣好,齒輪改變的隻是地勢,尖刺也沒有戳中咱師徒仨,正巧避讓了過去,你那個坑洞,就是齒輪咬合時候剩下的一個小縫隙罷了。”
“齒輪?縫隙?”如果不是老頭子提起,吳根壓根覺得那是一場噩夢。
“你回頭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顧老頭說道。
吳根回過頭,眼前呼嘯地穿過一道風聲,他們所在的地方既不是房間,也不是地窖,而是一個“縫隙”。碩大的齒輪如同劍齒虎的獠牙,犬牙交錯的縫隙之中,三人的腦袋頂上懸停著一個巨大的齒輪,不住地往下抖落塵土。
借著搖晃的火光,吳根一屁股坐倒在地,兩手忙慌地四處亂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