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你既然認得，那麼我問你。”翟墨皺著眉頭，來到小乞丐身邊，雙手背在身後，眼光裡充滿了冰冷。
小乞丐一看到翟墨這樣的眼神，渾身顫抖起來，兩手更加用力地撐住地麵，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說，手裡的鬼去殼，是你給他們的。是也不是？”翟墨心平氣和地問，語氣，神態都十分隨和。
但小乞丐感受到的恐懼就更加深重，他腦子裡的弦嗡的一聲，斷了。
“我不知道……主子，真的不知道。”
小乞丐拚命磕頭，隻說自己的確不知情。
“北北，你說的沒錯……”顧老頭壓低聲音，說道：“這小雜種是古怪的很，你說他要是真的準備背叛我們，隨口編個理由不就是了，現在看來，他好像真的不知情似的。”
顧老頭仔細打量兩人，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
“師父……我覺得，他是不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顧北北有一種直覺，但是這種猜測隻能梗在嗓子眼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鬼修的鬼去殼既然落在我們手上，那我們就要好好利用起來。”顧老頭深知，對於一個修煉成型的鬼修而言，鬼去殼損毀雖然不致命，但這畢竟是多年修煉的結晶，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而言，是比生命還要要緊的東西，自然不可能輕易舍棄。
“看來你這小跟班也不見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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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兄，嘿嘿，老頭子建議你跟我們師徒倆做一筆交易。”顧老頭見鬼修在小乞丐身上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於是上前一步，說道。
“交易？”鬼修皺了皺眉頭，一揮袖袍，把小乞丐的身形整個卷了起來，隨手便拂到角落去了，後者動也不能動，隻有身體一個勁抽搐。
“現在問題就好說了。”顧老頭笑道：“我們的目的，你也知道了，我們要的是你的靈藥，這東西對你這鬼修來說也不值錢是不是？你給我們靈藥，這鬼去殼，我們走的時候就順手給你放在宮殿的角落——這宮殿反正是你的底盤，要找找，應該也不怎麼費勁，對不對？”
顧老頭早先就把這計劃盤算好了，他自認為是算無遺策，這鬼修也沒有理由拒絕。畢竟他的目的不過是顧北北體內的靈力，這東西雖然可以增強他的修為，但是如果顧此失彼，把修煉的鬼去殼都丟了，那可真是折了夫人又賠兵——劃不來的買賣。
顧老頭搓了搓手心裡的汗，十分緊張。他心裡不斷地念叨起來，這鬼修沒理由拒絕，沒理由。
翟墨沉吟了片刻，伸出潔白得幾乎透亮的手掌，撇出一根指頭，指向顧老頭。
“你，走。”他皺著眉頭說道。
顧老頭大喜，正以為這廝總算是識相。
“你，留下。”誰知道，翟墨挪動手指，指向一旁的顧北北時，冷冷地說道。
顧北北愣在原地。
“鬼去殼留下，人留下，老頭兒，你可以走。”翟墨又說了一遍，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靠。”顧老頭咬著牙使勁跺腳，從腰間抻出一張符籙來，這是對鬼修之物最有效的雷符。
“玩兒老頭子是吧，做生意嘛，哪有你這樣的？你倒是貪，隻賺不賠？！”
顧老頭祭起符籙，狠狠道：“北北，把他的要害給亮出來，叫他看看，咱是開玩笑，還是玩兒真的！”
顧北北隻得取出鬼去殼，這東西在她手裡一跳一跳，似乎加快了速度，血脈流通，整個肉塊幾乎要從顧北北的手裡搏動著脫手而出。
顧老頭的臉色則猙獰著笑了起來，符籙上閃耀著幽藍色的火光，滋啦滋啦的響動起來。
“你知道這雷符的威力吧。”顧老頭笑著說道：“我隻消把這符籙往你這鬼去殼上一貼，咱不說你形神俱滅，起碼元氣大傷，損你五六百年的道行。就為了我徒兒這麼點靈氣，你值當麼？”
翟墨舔了舔嘴唇，神情有些激動。
他一揮袖袍，說道：“鄙人自當是有自己的理由……這也是無奈之舉。現下時日無多，隻怪你們沒有這份福運……”
“屁話，狗屁臭屁。”顧老頭卻搖頭吼道：“老頭子的徒兒福運怎麼會斷在這裡，難不成，你還想逆天改……”
顧老頭原本打算說這鬼修要冒大不韙去“逆天改運”，這話還沒說出口，忽然之間眼睛有些跳動。
緊接著，眼前的鬼修身影有些晃動，時隱時現，起初顧老頭以為是自己的眼睛有了眼疾。
但片刻之後，顧老頭的神經就好像突然醒轉，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一個重要的點。
——他當真是要逆天改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