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瞧見,他跟大師湊在一塊兒?也是那姓姬的大師?”
牛二遲疑點了點頭,才說道:“見當然是見到了,但是姓不姓姬,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顧老頭心裡也頗感意外,這時候莫夜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些所謂的“大師”又是因為什麼目的跟莫夜朗勾結在一起。
“行了,這是工錢,今天耽擱你了,你趕緊回村吧。”顧老頭心事重重地給牛二塞了一張大票子,兩人推脫一番,牛二也不客氣,乾乾脆脆收了下來。
回身驅車離去的時候,牛二嘟噥著回頭瞧了一眼顧老頭,心裡卻挺不是滋味兒。
他的確是瞧見照片上的男人跟大師在一塊兒,但問題是,他們問的不清不楚——這照片並非是莫夜朗的單人照,而是一張斜向的照片,照片裡一共三個人,除了正當中的莫夜朗,他身旁的羅星跟劉意遠也格外醒目。
“得,怨不著咱,誰讓這幫蠢驢不問清楚是不是?”牛二哈哈一笑,乘著夕陽消失在地平線裡。
顧老頭跟吳根兩人扛著顧北北回到玄虛子的茅屋前。
簡陋的茅屋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白光,平常人自然見不到,但是這白光未免太招搖,顧老頭心裡明白,這是師兄用驅魂幡給蘇辰良續命。
顧老頭推搡著擠進屋子裡,就見到屋裡霧蒙蒙的沒有燭燈,隻有一盞空了芯的油燈,亮著與屋外一樣的白光。
這白光聚攏,收在玄虛子手裡,後者捋了捋長須,一手捏住搖晃的燈光,另一手拍醒了滿頭大汗的蘇辰良,順著他的喉嚨遞進這光斑。
“師兄!”顧老頭大大咧咧進到屋裡,讓吳根安頓好了顧北北,趕緊叫道。
玄虛子微微頷首,顧老頭這才看到,連自己這通天之能的師兄額頭上也是掛滿了汗珠,看來招魂續命的法術,也不是常人能夠做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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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玄虛子安定了心神,讓忸怩著在嘴裡咀嚼痛苦的蘇辰良遁入夢中,這才熄了驅魂的幡燈。
“彆來無恙,師弟。”玄虛子大手一揮,顧老頭隻覺得臉上如沐春風,整個人的疲憊感如同消失了一般,往後退了一兩步,盤坐在地上。
“還彆來無恙。”顧老頭悶著氣,把一葫蘆的好酒使勁扣在桌麵上,臉上帶著慍怒的神色。
“差點嗝屁,交代在那什麼邱芳山上了!”顧老頭狠狠說道:“師兄啊師兄,你也忒狠了一些,要不是老頭子身子骨硬朗,這不是被你折騰去半條命?”
玄虛子聽了顧老頭的抱怨,也不惱怒,甚至微微一笑,說道:“這是你命中所有的劫數,那日即便我不救你,你也逃不開的。”
顧老頭卻翻了翻白眼,側身無賴似的半躺在地上,抓起葫蘆,揚起脖子就灌進一肚子的烈酒。
“得了,傻小子,把東西拿出來,讓你師伯驗驗貨。”顧老頭咧著嘴說道,話裡話外滿是混蛋的無賴氣息。
玄虛子倒是早習慣了師弟這副模樣,說道:“不急不急,看你們風塵仆仆,舟車勞頓,先歇息一晚,今天我已經替賢侄驅了魂,暫無大礙,明日正午,再施救不遲。”
顧老頭卻滿臉慍怒地嘟噥起來。
“不遲不遲,你總有這一套說辭。”
雖然臉上滿是抱怨,但顧老頭知道,玄虛子的話總不會錯。
“今天還有彆的安排。”玄虛子的視線瞟向吳根和他身旁的顧北北,說道:“我看,你不應該掛心你的兩個徒兒才對麼?”
顧老頭一聽,立刻拍了拍大腿,說道:“對啊!你不說老頭兒還真沒想到!”
顧老頭連忙坐起身來,叫喊起來:“你可是不知道,這傻小子到算了,我這寶貝徒兒北北你是知道的,這一次可算是倒了血黴……”
玄虛子自知顧老頭素來廢話多,也不搭理,隻是一手搭在顧北北的手腕上,閉著眼細聽半晌,又伸出兩根指頭,一張符紙輕輕貼在顧北北麵額上,一瞬間符紙竟成了烏黑墨色。
玄虛子的臉色頓時下來。
“師兄,她這……”顧老頭湊了上來,玄虛子卻一言不發。
他搖搖頭,從側室取出了好幾排針灸,在顧北北身後幾處大穴上施針按穴,隻消片刻,見到顧北北身上蒸騰起薄薄的霧氣來,再過一會兒,顧老頭甚至看到一團濃墨似的黑氣從顧北北的兩腮滲出。
“師兄?!這這這,這是!”顧老頭見到這墨色的蒸汽,頓時慌了。
“無礙。”玄虛子卻十分冷靜地說道:“你的愛徒在山裡屢次施展天眼的法力,身體消耗過大,又讓鬼修這廝的法力侵入,這才昏迷不醒。我已幫她驅了體內的鬼氣,如今沒有大礙,稍作恢複,便能醒轉了。”
一聽玄虛子的診斷,顧老頭這才歇了口氣,忍不住給他豎起大拇指。
“你就知道我們遭逢鬼修,厲害厲害。”顧老頭眯著眼說道。
“……身體自是無大礙。”然而玄虛子卻仍有後話:“但你徒兒的命數,恐怕近來有大劫數。”
玄虛子收了手,顧北北的臉色由青轉紅。
“在劫難逃。”玄虛子搖搖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