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吳根老兄,這你就想錯了,他不過是個瘋瘋癲癲的懦夫膽小鬼罷了。”
這還是蘇辰良頭一次對老頭品頭論足,吳根一直覺得奇怪,眼下更是逮著機會,忙問:
“我一直覺得怪了,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蘇老弟,你是不是認得這瘋——這老先生?”
蘇辰良啐了口,臉上扭曲出鄙夷的神情來,道:“我認得他?我呸,我怎麼會跟他有什麼關聯,他是他,我是我。他走他的獨木橋,便走好了,我要走我的陽關道。”
蘇辰良的態度變得十分陰冷,鄙夷的目光更是正眼也不肯瞧上一瞧。
瘋老頭的態度變得很是古怪,對蘇辰良的話,他既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回應,隻是落寞地背過身,一句話也沒說。
吳根來回打量兩人,隻覺得這裡麵肯定是有故事,不過一個悶葫蘆,一個瘋老頭,真是理不清。
“你師姐,風家小姐的傷病,老夫瞧了,眼下並無大礙,隻是身體操勞的頑疾,多休息便能緩解。”
過了半晌,瘋老頭忽然說道。
“偶。”吳根點點頭,又覺得這老頭子並不十分可惡,儘管行跡瘋癲,又脾氣古怪,但總得來說,還是立場分明。
“走,不用他管。”蘇辰良卻拽著吳根來到屋內,照顧起顧北北來。
兩人給顧北北連夜換了幾次熱水,到第二天早晨,顧北北退了燒,才了解了大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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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
“遊先生,多謝你了……”顧北北見到遊魂地縛靈的模樣,總覺得新鮮。
往常捉鬼拿妖,少有這樣的交集,但不知道為什麼,蘇辰良卻似乎能跟這些妖物有一些莫名的聯係。
遊素芳隻是還了一禮,這才悠悠說道。
“我在這宅子裡遊蕩了幾十年,雖然算不上愜意,倒也是我的生活。隻是從來也沒有人想去了解我的過往,更彆提幾十年前那慘案。”
遊素芳的眼眉低垂,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死在自家院落裡,多年以來,卻往遭非議,隻說是我自己清淺義薄,偏生要做個舞台的戲子,招來的殺禍。不管是來往的旅客,還是遊走的相士,對我莫如是驚懼,厭惡,又或是冷漠。”
遊素芳抿著嘴,掩麵說道:“我從不曾想有過跟你們凡塵人物一樣的品性 生活,但是像蘇先生這樣,願意在那間房裡細細還原當年的慘狀,為我平反昭雪的人,恐怕世上少有了。”
說到這裡,遊素芳單單戳在陽台邊上,陽光順著屋脊照射下來,讓他的身影幾乎看不大清。
顧北北手指繞來繞去,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蘇辰良卻說道:
“我們相師行當,雖然本意是除妖驅鬼,但是劃分陰陽才是本職——如果一味除卻陰物而不懂得平衡,也不過是讓這世界徒增過多的冤孽罷了。”
“說的不錯。”蘇辰良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外響起一瘸一拐的腳步聲,一個蕭索的老頭兒緩緩走來。
蘇辰良一見是這瘋老頭,當即閉了嘴,回過身去,不再搭理。
瘋老頭卻早知道蘇辰良會是這樣,也不惱不怒,來到卓岸邊,說道:“說的不錯,當年我風家便是溝通陰陽的相師,才不是什麼殺妖楚怪這種事。天地陰陽自有命數定理……”
“你可有什麼好說的!”蘇辰良忽然勃然大怒,指著老頭兒破口大罵:“你當年……你當年……你……”
蘇辰良氣極攻心,一口說了兩個你當年,竟再也說不下去,隻有一揮袖袍,咬著牙負手而立。
“蘇師兄……”顧北北見了,莫名覺得心疼,她今天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一些情況,還蒙在雲裡霧裡,不知該從哪裡開始談起。
瘋老頭見她為難,竟然主動開始介紹起自己。
“北北。是叫北北對嗎?”瘋老頭的眼睛閃動著,目光裡有些殷切的熱氣。
顧北北抬起頭,見到瘋老頭這樣的神情,支支吾吾答應了,後者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名字……好名字,太像了,實在太像了……我且問你,你可知道你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顧北北低下眼眉,一提到這裡,她的眼光就變得愧疚難當,內心裡的痛苦折磨也一並散發而出。
“我知道……”
“你知道!你是當家的寶貝嫡女,你是不世出的奇才英女之後,你是我們風家的希望!”瘋老頭的神情忽然亢奮了起來,他吼道。
“我……”顧北北的眼睛一亮,趕緊問道:“老先生,您,您認得我的父母嗎?”
瘋老頭桀桀地笑了笑,說道:“認得?不認得?何止是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