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顛笑了笑,輕拍了拍顧北北的腦袋,說道:“當然,連我這瘋子都覺得可行,能有什麼問題。”
風顛一反常態,忽然唱起了高調來,這下可樂壞了幾人,就連一向信心不足的吳根,也犯起了嘀咕。
莫非這瘋子真有兩下子。
三人的情緒一起一伏,不久前還沉浸在哀痛之中,這時候又昂揚了起來。風顛就眯著眼看他們洋溢的興奮臉色,抓起身邊的酒瓶子,咕嘟嘟一大口灌下,才說道:
“我也說了,要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那的確可行。”他眼睛一亮,忽然間話鋒一挑,說道:“但是北北,我考考你,你真覺得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麼?”
“誒?”顧北北愣住了,她興奮的神情凝固在臉上,好一會兒不能恢複——又絞儘腦汁想了很久,才怯生生低聲說道:“我想是的,雖然他們極力防備我們,但畢竟不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小心收集情報,總能有機可乘不是嗎?”
風顛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
他看向蘇辰良,忽然問道:“你知道為什麼瘋子我知道這幫小鬼要來我這裡搗亂麼?”
這話一出,三人忽然沉默了。
誠然,在風顛的準備下,似乎他早就在等候什麼人駕臨一般,對付那些造訪的相師,更是有一套手腕。
顧北北茫然搖頭,蘇辰良想了一會兒,也不明所以。
風顛又問:“那你們可知道,為什麼起初我要跟你們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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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你們故意引來這宅邸,讓你們吃個大頭虧?”
顧北北仍舊搖頭,吳根卻忽然插嘴。
“那還能是啥原因,您老眼昏花,非要說我們綁架師姐,是那些個龜兒子一夥的壞人唄。”
風顛被吳根粗鄙的描述逗得笑個不停,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對,也不對。”他眯著眼說道:“我瘋子素來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沒有幾成把握,不會貿然行動。而這一次,我在鄰鎮打聽到,四大家族大舉搜捕你,北北,聽人說,他們當中有辦法掌握了你們的一舉一動,連行蹤時辰都一清二楚。我這才懷疑,是不是你已經被人拿住了。”
顧北北恍然大悟。
風顛抓緊手裡的拐杖,又道:“起初本沒想要驚駭你們,隻不過老夫實在沒想到,北北,你的應力太強,一觸碰到瘋子設下的陷阱,就立刻催動法力自保。”
“不知怎麼,你現在的法力很虛浮,這一下簡直抽乾了你的體力。那時候瘋子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小鬼,挾持了北北,權作要挾。”
吳根嘖舌,吞吐舌頭道:“這四大家族好歹是名門,沒想到他們這事也乾得出來?我看,比我當年好不到哪去咧。”
風顛冷哼一聲,道:“他們什麼事做不出來?屠戮生靈不過是家常便飯。”
“不管怎麼說,果然隻是誤會罷了!”顧北北卻歡呼著拍起小手掌來,眉飛色舞道:“既然誤會也解開了,事不宜遲……”
“等等,北北,你是不是沒明白我話裡的意思?”風顛有些愕然,忽然叫住了顧北北。
“蘇伯伯?”顧北北有些茫然。
“眼下這幫小鬼精準地找來這裡,恐怕的確是手上有些本領,能追查到你們。你所說的明暗的優勢早就沒了,甚至一舉一動可能都有生命危險,北北,你明白麼。”風顛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顧北北卻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知道,就更應該明白,你們貿然行動,十死無生。”風顛威嚇道。
“大概是吧。”顧北北的臉色落寞了一些,但目光仍然十分尖銳篤定。
“既然知道了利害,瘋子覺得你也該重新做打算,從長計議的好。”
顧北北彎了彎眼,笑著說道:“不了,謝謝你關心北北,蘇伯伯,但是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這一次再危險,也必須這麼做。”
顧北北說著,攤開小手掌,盯著手裡烏黑的印痕,耳邊響起了玄虛子在她離開前留給她的話。
這風家一脈的詛咒陣法,其根本是侵蝕的法力和血脈,抵抗越強,法力催動地越是根固,發作地越快。
蘇辰良當時便是情急之下催動過量的法力,因而導致這侵蝕的速度加劇,如果不是玄虛子施藥,身體早已支持不住。
而今,顧北北盯著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
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放著不管,我們遭受的不公和悲劇是永遠無法洗刷的。”
蘇辰良也直起身,他顯然平靜了許多,望著木屋裡的骸骨,他一雙瞳孔綻放出決然的光芒。
“這筆債,當然要血債血償。”蘇辰良抓起手邊的沙土,拋灑在空中,凝成一團幽冥的烈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