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是什麼症狀?”大夫一臉好奇地看向顧北北,問道:“這種滋生如此惡劣的症狀,我們甚至都分辨不出來,究竟是病毒還是病菌,你,你見過?”
顧北北眨了眨大大的眼,道:“我知道。我見過,這是一種詛咒。”
說完,她叫來一旁的吳根。
吳根背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從裡麵取出一枚尺子來。
這尺子果然就是風雷尺。
顧北北凝神靜脈,如今救人要緊,她也顧不得師父的教誨,避嫌避世了,手裡的法力凝聚成了一團,風雷尺自從上次一戰之後,與她心意頗有想通,如今催動法決,這尺子就信手浮動,在她手中懸停。
一看到這裡,身旁的大夫也好,羅星也罷,都瞠目結舌,沒了聲音。
如果不是親眼得見,他們死也不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大夫,您剛才一直在這裡?”顧北北用尺子抵住莫夜朗的傷口,尺身上的八門刻度開始發出微光,遊走起來。
大夫看的顯然有些發愣,語氣都變得哆嗦起來,他結結巴巴應了。
“莫總有什麼症狀。”
大夫回憶了一番,倉促答道:“頭痛,體熱,跟發燒病毒感冒有些類似。但是咽部沒有發炎,我們嘗試做深入取景,喉部肺部都沒有腫泡,傷口處也很古怪,既沒有結痂,也沒有發炎,像是得了凝血症,根本止不住血……如果這是血的話。”
老實說,這話大夫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有些跌份兒。這顯然不是血,但他診斷了很久,的確沒有查出什麼所以然來。
顧北北也注意到莫夜朗傷口深處,果然就是剛才不幸被擦中的符籙詛咒所致。
現在想來,顧北北心裡還有些後怕。如果這一擊自己沒有躲開,正中要害,那麼恐怕撐不過一時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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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這個我見過。”吳根忽然出聲道。
“你見過?”顧北北覺得古怪,於是發問。
吳根點點頭:“我做你師弟之前,彆的東西研究不多,倒是這驅鬼降頭的法門,研究了不少。這症狀,就很像是用陰陽互逆所致。原因也很簡單,恐怕那張符籙身上,附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顧北北當下明白,原來驅鬼還有這樣陰毒的用法。
莫夜朗的身體本自陽世之物,遭逢了陰世鬼邪入侵,便如毒素一般滋生不斷,破壞了莫夜朗體內陰陽平衡。
“那這該怎麼解?”顧北北問。
吳根有些茫然,抓了抓腦袋,吐了吐舌頭,道:“還是我本領不太夠,這種降頭驅鬼的法門種類繁雜,沒有上萬也有幾千,我……我記不得。”
聽了兩人的對話,羅星也好,大夫護士也好,真就是雲裡霧裡,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言談一般。
“還有,師姐……我覺得,你離他遠一點的好。”說著,吳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抖掉什麼臟東西一樣,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這些鬼邪不曉得是什麼品類,萬一附上身,也很麻煩。”
“我得救他。”顧北北卻咬著牙關道。
“師姐。”吳根沒想到師姐如此固執:“你說說……你還救他乾嘛,他乾了什麼事,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再怎麼不清楚,今天咱也算看明白這個人什麼秉性了不是?你不殺他已經是天大的福瑞了,如今他自己死在這裡,也算是命中該絕,咱就彆摻和這事了!”
吳根就要拽走顧北北,誰知道顧北北卻十分決然,她一把推開了吳根,心裡有了盤算。
這降頭之術說到底也是一種驅鬼的邪術,用的自然是陰間的法力。這樣的陰邪之物,天然懼怕的就是練士的陽剛血脈。
而顧北北自己也聽顧老頭提過這事,之所以顧北北能有天眼稟賦,身體裡的法力充溢,也是拜這股陽剛血脈所賜。
因而顧北北體內的陽氣比常人更旺,她默念訣咒,引出問天簽裡的一枚簽符,比作匕首一般,眼睛也不眨一下,輕輕在手背上刺破一個血眼。
血眼裡的血液呈現出赤紅色,凝練而結,在顧北北的催動之下盤旋而起,像是一條遊走的紅色長蛇,緩緩並入莫夜朗的肩頭。
這鬼邪的黑氣起初十分囂張,急轉直上便要吞吐卷入顧北北體內,順著她的血液攀附而上。
吳根嚇得臉色都變了,顧北北卻依舊渾不在意,隻驅動體內更加精純的血液逼出這股鬼邪。
這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不到一刻鐘,這鬼邪的氣團抵撞在顧北北的身體裡,忽然停住了腳步,既不采取行動,也沒有消退。
吳根站在一旁見到的,仿佛是兩個絕世高手鬥法。但他清楚看到,顧北北的眼光裡也驀然騰起一股不可見的黑霧,這黑霧三番五次在她體內亂竄,如今像是有了意識一般,一點點蠶食了這外邪入侵。
不多時,顧北北腳底一軟,整個人偏軟坐在一旁,臉色發燙,嘴唇泛白。
“師姐!”吳根趕緊上前,把住顧北北的脈門。
好在脈象如絲,順直平滑,並無大礙。隻是……吳根回過頭,瞥向莫夜朗。
傷口處的黑霧被人攔腰截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