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頓時激起反駁聲。
“放屁!”
粗啞的嗓音,粗俗的內容,竹紅扶著額頭回頭看去,見到河岸邊剛醒過來的吳根,他鯉魚打滾似的翻身起來,隻不過一肚子水晃蕩,愣是摸爬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才堂堂正正站起來。
他嘔的一下,把肚子裡的幾條魚吐出來,嘩啦一聲,邁出半條泡的發懵的腿,捏著拳頭,一雙眼迸出火星子,目標當然是莫夜朗。
“你醒啦?”竹紅被吳根誇張的舉動逗得捧腹狂笑,心想等笑完了安慰他一下,卻見到吳根朝著莫夜朗的背影直去了。
“喂,你乾什麼……”話音未落,竹紅也沒攔住吳根,這小子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朝著莫夜朗的背影就是一腿蹬下去,這無聲無息一下子要是踹在毫無防備的人背後,不是傷筋就是動骨,絕輕傷不了。
然而莫夜朗就像是後背上長了眼,一隻手托著顧北北不動,半邊身體側過,側身閃開,讓吳根一腳踏空,整個人狗吃屎一樣狠狠摔在地麵。
好在河岸邊全是泥沙,要不然這一下子,恐怕腦仁都要摔散了。
吳根摔得腦子發懵,但是氣勢不減,又要起身,莫夜朗後退一步,一腳踏在陣眼上,一聲不響。
吳根傻了眼,隻見莫夜朗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以大樹為圓心,整個樹下宛如加了十幾倍的重力,吳根兩腿一軟,整個人被狠狠摁在地麵上,兩手兩腳更甚,深陷到沙坑裡,隻留一雙眼朝上,氣急敗壞地吼起來:
“莫夜朗你個狗東西!把你臟手挪開!離我師姐遠點!”
莫夜朗聽他罵了半個鐘頭,這吳根也算是彆樣才華,半個鐘頭下來,一句重樣的也沒有,把莫夜朗祖宗十幾代,從人品到私德罵了個遍,又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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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題上來。
“你們莫家真是英雄好漢啊!”吳根陰著臉道:“殺我師姐全家,讓她孤苦伶仃至今,現在又勾結四大家族這幫敗類——嘿嘿,你彆以為我跟師姐不曉得,那天我們在姬府什麼都看見了!你個人渣!畜生!吃裡扒外的狗貨!聽好了,有種的你就彆讓老子能動,不然把你卸成十八塊就算便宜你的!老子把話放這了,莫夜朗,你今天要是敢碰我師姐一根毫毛,我讓你禿……啊唔……噗!”
吳根話沒說完,一腳抽空,整個人像是從泥巴裡拔出的蘿卜一樣,飛也似的地竄出來,又在地上翻了兩個跟頭才用臉刹住車,他惡狠狠抬起頭。
“這是莫家的重力陣,能自由操控範圍內的重力深淺,吳根小子,你鬥不過他的。”
吳根卻往地上啐了一口,正要發作,莫夜朗手臂一抬,吳根又狠狠地“沉”了下去。
竹紅趕緊把吳根扶了回來。莫夜朗也並不為難兩人。
“你胡說什麼啊,他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你師姐也好,我和風老爺也好,都活不下來了。”竹紅勸道,把在白劍飛窄屋裡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哼。”吳根聽了,一肚子火泄了一部分,這才安分下來,另說,他也發現,自己現在居然擺平不了這個姓莫的。
“他救人?”吳根指桑罵槐,故意把嗓音提高,道:“這叫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告訴你,他就是饞我師姐身子!姓莫的就沒有一個好人!”
竹紅也不知道兩家究竟有什麼過節,勸也不是,不勸也不好辦,杵在當中為難。她隻覺得,這個莫夜朗救下顧北北,也算是恩人了吧,誰知道吳根並不領情。
“我師姐說了,莫家是她風家最大的敵人,殺人不見血的時候,怎麼不想到今天?師姐跟他不共戴天,我吳根也跟他不共戴天!”
話說的夠硬,但是吳根氣勢卻弱了下來,畢竟竹紅和風顛都說了,剛才要不是他的陣術,顧北北顯然活不下來。
說到這,吳根像是想起什麼,拽了拽風顛的大袖子,低聲道:“喂,老瘋子,你不也是風家人麼?你自己說,他莫家是不是你的仇人?”
“啊?”風顛像是在想什麼心事,被吳根這麼一問,忽然怔住,含糊道:“嗯,啊,是的。是他們。”
“瞧!”吳根得意地咂咂嘴,又瞥了一眼莫夜朗,壓低嗓音道:“彆看這姓莫的長的人模人樣,瞧那眼神,整天像是誰欠他幾百萬一樣,看的我牙疼。我瞧人不會錯,他肯定是人麵獸心,披著羊皮的狼。”
吳根篤定道。
“幾百萬他可看不上。”竹紅聽了,心裡也久不能平複,一時間不知道誰說的對,隻有隨口反駁一句,再偷眼看看樹下。
莫夜朗把顧北北攬在懷裡,雖然一言不發,但是竹紅似乎能從他的眼裡看出關切和焦慮。
吳根則動了新主意,他慫恿風顛去給這姓莫的一點顏色瞧瞧,添油加醋一番,愣是把他們幾個月的悲慘遭遇一股腦推到莫夜朗的頭上。
風顛沉聲不語,過了很久,他緩緩起身,抖了抖寬大的袖袍,應了吳根的話,來到莫夜朗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