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尺變為熾熱的紅色,北北在此刻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煥發出一股耀眼的光輝,堅毅,璀璨。
呼嘯聲擊碎了空氣,北北手中的風雷尺直揮而出,如太陽的金光迎風籠罩住銅片人,尺未擊到,銅片人就在炙熱之下,鼓起一個又一個滾燙的氣泡,薄如蟬翼般透明。
淒厲聲中,風雷尺化作一道赤色弧光直摧銅片人,乾脆一聲,斷裂成兩半。
而風雷尺的威力遲遲未散,擴極百米四周,任何生靈萬物都無法躲避,事務所的大樓不斷晃動,門廳珠簾波動不停。
風雷尺平穩得握在北北雙手,她靜靜地望著垂死掙紮的銅片人逐漸融化為一灘水。
這時,莫夜朗從門簾後走出,北北望向他時,嘴唇隱隱在顫抖,輕聲問:“我是不是太衝動了殺了他,咱們的線索也斷了?”
莫夜朗繞過躺在地上,仍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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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夥計,走到北北身邊,脫下外套,披在她瘦弱的肩上。
莫夜朗說道:“你做得對。”他的聲音緩而堅定,“他本就決意不說,留著的結局也隻有這一個。”
風雷尺緩緩下垂,變得沉重不堪,赤紅的血色漸漸褪去,而北北手上的鮮血仍滴答滴答往下流,像是有人剪斷了石榴寶石串珠。
有人想把斷了的項鏈串起,夜色中,古樹下,莫夜朗毫不猶豫地握緊了北北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他恰到好處得避開了傷口,卻又緊扣住每一處間隙。
他陪同北北一同看著那個剛大言不慚嘲諷著風家的黑影鬼融化為水,風吹而過,連水痕都未留下。
古樹落下最後一點的碎葉,寂靜重新降臨後院。
北北側頭望去,看到牆下竹紅正拽著逃走的黑影鬼走來。
竹紅看見莫夜朗時,肩膀微顫,低聲道:“莫先生。”
她手中的黑影鬼猛然受到刺激似得拚命掙紮,“老實點!”竹紅的劍柄就抵在他後背的符篆上,厲聲警告道。
北北見竹紅走來,想要抽走莫夜朗掌心的手,可五指就像是融到了他的指縫,深深得鑲嵌在一起,手心間血跡似乎已乾涸,卻仍散發著溫熱。
莫夜朗淡淡得對黑影鬼說:“我給你一個晚上時間把該說什麼,要怎麼說,想清楚了。”說著,他頓了頓,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北北腳前的那片空地,眼神變得銳利,目光轉向黑影鬼,淡言道:“已經有人幫你印證了壞結局,但我不保證那是最糟糕的。”
黑影鬼也不由得望向那片連落葉都沒有的地麵,越是空曠,越是乾淨,心裡就不禁毛骨悚然。
莫夜朗轉而對竹紅吩咐道:“把他鎖廚房的冰櫃,你留下來,看守他。”
北北說道:“讓那個絡腮胡的夥計和竹紅一起吧,兩個人還能輪流休息。”
莫夜朗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小夥計,聽到竹紅說道:“咱們還是謹慎為妙吧,今晚我一個人可以。”
北北說道:“可今晚也是那個絡腮胡夥計把我藏冰櫃裡,拖到廚房的用人不疑嘛。”
莫夜朗對北北說:“那你先去把他叫來,把地上的人先抬回去休息。”
北北嫣然一笑,說道:“我也是希望有人可以幫竹紅分擔些,畢竟,她的傷才好。”
“嗯,去吧。”莫夜朗應了聲,看著北北回到前廳,眼神驟然變得冷酷,對竹紅說道:“你若是發現他有可疑之處,直接解決掉就好。”
在黑暗的夜色中,莫夜朗顯得那麼寒冷,孤獨。
性命是最要緊的事,在他口中卻輕如鴻毛,一句話定奪了他人生死。
竹紅肅立在他身後,心中似乎早已猜測到那句話,答道:“是,莫先生。”嬌嫩的少女臉上無驚無恐,雙目淡漠,拇指卻不偏不倚地抵在劍柄上,長劍蓄勢待發,取人性命隻在瞬息。
“你弟弟的事情,已有些眉目了。”莫夜朗緩緩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