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的腳尖掠過浮葉,半個身子仰靠在莫夜朗的懷中,風吹拂起她帽後的發梢,輕柔的風聲劃過她的耳畔。
眼前的景物全部遊走起來,天空變成旋轉的調色盤,一根筆順著葉間的縫隙伸下,樹蔭變成了濃稠的綠色顏料,攪著,攪著,就混入了那抹蔚藍之中。
在北北的笑聲中,莫夜朗緩緩把她放下來,伸手摘下落在北北帽簷上的樹葉,瞧著她那張嬌笑的小臉,眼神也不自覺變得溫柔,手夾著那片葉尖泛黃的葉子,輕聲說:“走吧。”
北北雙手捏著地形圖,指著紅色的小標,問莫夜朗:“隻要走出這片林子,再朝著西走五百米,就到祠堂了嗎?”
莫夜朗點了點頭。
兩個人朝著林子深處走去,在樹叢中環繞,樹林空氣潮濕,灌木下生長著綠色的苔蘚,掛著露水,山林裡偶爾有飛鳥的清啼。
深林不見陽光,樹葉上凝著霜,充斥著一股寒意,待得時間久,連衣服也變得冰涼,有些微潮。
莫夜朗看著衣衫單薄的北北,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北北看著忽然出現的外套,回頭望向莫夜朗,雙手拉了拉衣領,問道:“啊,你熱了嗎?怎麼突然脫外套啊?”
莫夜朗看著那張無邪的小臉,輕歎了一口氣。
北北望著一言不發,隻麵帶苦笑的莫夜朗,笑著說道:“那我就勉強當你的衣架了。”
莫夜朗幫北北整理好衣領,悠悠說:“隻要你披著就好。”
他的手無意間觸碰到北北的臉,北北身子微顫了下,脫口而出:“好冰。”
莫夜朗捏起來北北的手,像是從冰河裡剛打撈出的玉石,冰冰涼涼,肌膚清透發紙白,血管更顯清晰,“你的手,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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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臉上揚起溫暖的笑,說道:“我心裡隻想著快點去祁家祠堂,就把冷這個事,忘記了。”
莫夜朗又溫柔得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那就穿好外套,小心著涼。”
北北穿著外套,說:“我可以自己發熱的。”說罷,她拿出風雷尺,打了一個響指,瞬間,風雷尺亮起紅光,散發出熱量。
“這樣可以烤火。”北北舉起風雷尺,烘烘熱氣從二人中間散開。
北北把手放在風雷尺上,正麵烤烤,反麵烤烤,小手被映的紅撲撲。
而腳下卻飄出一股燒焦的味道,北北低頭一看,一蓯草尖冒著黑煙,她對著風雷尺吹了吹氣,熄滅了火光,腳反複踩著那蓯點燃的草,直到火星徹底滅了,低著頭對莫夜朗說:“我差點就把祁家後山點了。”
莫夜朗卻絲毫不慌,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手,悠悠說道:“還是有冷呢。”
北北眉眼展露笑意,握著他的手,一同裝入了口袋。
小小的口袋裡,被兩隻緊扣的手填滿,北北笑著對莫夜朗說:“這樣,我們都不會冷了。”
莫夜朗凝望著北北那雙黑得發亮的眸子,她的手心軟而溫暖,扣住自己的手,些許動容,身子緩緩鬆弛,自然垂下了手臂,任由她拉著,淡淡說:“走吧。”
兩個人的肩膀緊緊貼在一起,好似用紅線捆綁著不分彼此。
北北踢著腳下的石子,拉著莫夜朗的手,隨他走著,腳尖撥動著石子,朝向踢去,又是下坡,石子順著山坡滾啊滾啊,北北的眼睛也追著它。
石子消失在了草叢中,北北探向那片綠林,忽見水窪裡閃過一抹金光,在濃綠中顯得異常耀眼。
北北小步跑了過去,忘記了莫夜朗還在她的身後,莫夜朗低聲說著:“慢些,小心摔倒。”
北北回過頭,眉眼帶著欣喜的笑,“你瞧我發現了什麼?”
她拖著莫夜朗,邁過水窪,蹲下身,撥開草叢,看到一株金絲鑲嵌的窄邊小草,不禁抓緊了口袋裡莫夜朗的手,仰頭對他說:“你看,金線蓮!”
莫夜朗的心像是被小貓尾巴輕撩過一般,他輕俯下身,撥開另一叢草,泥土中有一株纖細的金邊小草暗自生長。
“失蹤的孩子們,應該就和祠堂有關。”北北說著,小手自然得從莫夜朗手裡抽離,從口袋中拿出,她卷開地圖,儘管看不太懂,可覺得祠堂應該離這裡不遠了。
“我們現在在這裡。”莫夜朗用指尖輕點了下地圖,在森林的邊緣附近。
“再往前走三百米,應該就可以走出森林了。”莫夜朗對北北說道。
北北收好地圖,放在口袋裡,起身朝前跨出一大步,說著:“咱們快走吧。”
莫夜朗望著北北的背影,微縮了下手掌,指腹劃過還殘留著暖意的手心。
可是兩個人在林中走了許久,也未看到儘頭。
莫夜朗打開手機自帶的指南針,指針正正的指向西邊。
北北眉頭緊蹙,似乎意識到有些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