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些的男孩蹲在地上,手裡拿著碘酒和棉花,擦拭著另一個男孩受傷的膝蓋。
那是小時候的他們,祁冠霖緊緊碾壓著石塊,站在原地,默默看著
受傷的男孩拉起年長男孩的手,央求著:“阿宇哥哥,你教我用法劍好不好,我也想跟著你們一起去道場。”
小冠宇仰起頭,口吻認真,慢條斯理地說道:“霖兒,父親教導我們,凡事要循序漸進,半分勉強不得。你現在還小,隻需要練習基本功就好。”
小冠霖嘟起嘴巴,甩開了冠宇的手,生氣得說:“那些基本功,我早就學會了!你們就覺得我是外來的孩子,都不願意教我!”說完,便一把推開祁冠宇,拖著那條受傷的小腿,跑掉了。
身後的小冠宇想要叫住他,急得麵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嚷著:“不是這樣的,阿霖,不是的,你多想了。”
祁冠霖嘴角抽搐了下,不耐煩得把石子踢到了一旁,撞到了石牆上,發出一聲響。
驚到了那邊的小冠宇,他回頭望向祁冠霖,很有禮貌地站了起來,看見他穿著與自己顏色相同的道袍,立馬拱手作揖,行禮道:“師叔好。”
祁冠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隱隱有些紮手,但也不至於被人喚為師叔。
祁冠霖看著保持不動,一直彎腰行禮的小冠宇,沒好氣地嘟囔道:“怎麼在幻境裡,你也這麼一根筋,惹人煩。”
祁冠霖輕了輕嗓子,對他說道:“我要是不讓你起來,你是不是就一直站在這裡。”
小冠宇一本正經地說:“父親教導我,要尊重師長。師長之命,不可違,倘若師叔不讓阿宇起身,那一定是阿宇哪裡做的不對,應當好好反省。”
祁冠霖的頭不禁疼了起來,繞過他,說道:“那你就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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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了幾步,忽聽見小冠宇的聲音,“師叔,請留步。”
祁冠霖心中暗笑,“你不過就是嘴上說說罷了,肯定要向我尋個台階下了。”
祁冠霖轉過身去,見他依舊保持著拱手行禮的姿勢,紋絲不動,低著頭,慢慢說道:“師叔,您往前走時,若要碰見一個同穿青色道袍的小男孩,請幫我告訴他,讓他去祁家後院第六棵柳樹下等我,他腿上有傷,不能亂跑。”
祁冠霖聽著這話,一股莫名的火氣冒了上來,他踱步衝向小冠宇,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怒罵道:“你假惺惺的樣子,到底是裝給誰在看!你們本來就是競爭對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不爭不搶,凡事謙讓給他的樣子,是對他的侮辱,讓他惡心至極!”
小冠宇臉上不驚不怒,望著祁冠霖的眼睛,說道:“可他是我弟弟啊,父親說,作為兄長,要照顧好弟弟。他想要的,我當然要給他。”
祁冠霖腦中嗡的一響,那團無名的火燒到了他的心口,隻見他用力一摔,把小冠宇扔到一旁,怒氣衝衝地轉身時,覺得神經一陣抽搐,胸腔很疼,仿佛肋骨快要折斷
病榻上的祁冠霖忽然咳嗽了起來,一股氣憋得他猛然睜開眼睛。
大夫喊道:“二爺,二爺,醒了!”
祁冠霖剛想起身,腹部卻傳來一陣撕痛,被紗布纏住的胳膊變得沉重異常,他想要開口說話,而嗓子如被刀割,喉嚨被卡住。
祁極甕按下他的肩膀,讓他好好平躺在床上,感天泣地道:“上天保佑,你沒事。倘若你要是出了事,還讓我怎麼活下去。”
祁冠霖疲憊得用手拍了拍他那布滿皺紋粗糙的手背,清了清嗓子,沙啞地從喉嚨裡擠出聲音,撫慰道:“父父親”
祁極翁反握著他的手,說道:“好孩子,究竟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為父這就幫你去報仇!”
祁冠霖搖了搖頭,隻問道:“爺爺爺爺呢?”
祁極甕說:“他在閉關,我我沒有敢把你重傷的消息告訴他。”
祁冠霖握緊了祁極翁的手,每個字竭儘全力,咬得很重,“懇請父親,把爺爺請來我我有話要跟他說。”
祁極甕見他執意如此,便喚來守在門口的小相師,說道:“去請門主來。”
門外的長老們看到蘇醒的祁冠霖,舒了一口氣,在長眉長老的率領下,走進了屋內,問祁冠霖:“你今日去了哪裡,怎麼傷成這樣。”
祁冠霖忍著腹痛,直起身子,對著長老們謙卑地說:“此事重大,關係到祁門興亡,請恕晚輩暫且不能告知,等晚輩稟明門主後,再做定奪。”
長眉長老聽後,思量片刻,對著身後的眾人說道:“既然霖兒已經醒了,那咱們也彆聚在這裡影響他休息了。不如先散去,靜候門主的安排。”
眾人聽後,紛紛讚同,對祁冠霖說道:“有什麼話,你就放心講給門主聽,莫要有所顧忌。”
祁冠霖一一點頭,眼睛卻望向在人群後躲閃的新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