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胡相師用微熏得嗓音說道:“您放心,我們這就把啞穴都點上,絕對不會發出一絲聲音吵到您。”
莫夜朗輕拍了下北北的肩膀,對著北北使了一個眼色,身子同時朝著後麵撤去。
北北也從桌下鑽了出來,手扶著板凳,生怕竹竿發出一點聲響,或是變動。
北北覺得不隻是外麵的那五位相師點了啞穴,她和莫夜朗的腳步也像是被隱去了聲音,鞋底與地板的每一次碰觸都蕭然無聲,像是貼合在上麵的一樣。
終於,北北呼吸到了一絲外麵流動的空氣,莫夜朗推開了三樓通往陽台的門,夜風徐徐,吹過北北的發絲,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輕鬆過了,頭總算不再被那帽子緊緊束縛著。
雖然她的長發還是盤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的前庭很開闊,按照師父的話說,就是和她的心一樣大,像是一個巨大網眼的漏勺,天大的事情都可以一笑而過,從來不留在心底。
莫夜朗和她站在陽台上,北北貓下身子,望著喝得東倒西斜的相師們,感覺他們每一個都沒有出息極了,就這樣被酒肉所征服。
“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的欲望簡單,還是該說他們沒有一個真正問道修行。”北北望著祁家這座百年老宅,再看看牆角下端著酒瓶痛飲的祁家弟子們,不禁歎息道。
莫夜朗對著北北說道:“要是他們沒有弱點,咱們也才得以相對輕鬆些出來。”
北北問莫夜朗:“咱們現在去哪兒呢?”
莫夜朗帶著北北走到了房子的背麵一側,指著兩尺之遠的圍牆說道:“咱們從這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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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對麵牆頭,翻下去就到了外麵,再沿著那條林蔭小路一路朝著西走,就到了今晚要去的地方。”
北北看了眼牆頭,拍了拍手,整個人躍躍欲試,正摩拳擦掌要百米衝刺時,腰間卻莫名被一個棉繩拴了起來,她望著層層疊疊護著腰的繩索,手按在紐扣上,對著莫夜朗說道:“你也太小看了我吧,翻牆跳躍是我的強項。”
莫夜朗指著對麵長滿了青苔的牆麵,說道:“這一麵是陰麵,長年累月照不到太陽,難免會有些濕滑,你帶著安全繩,相對穩妥些。”
在莫夜朗的指引下,北北這才看到牆麵上那一層層厚厚的墨綠色苔蘚,上麵仿佛還凝著水珠。
北北的腳步稍微後退去,卻一下撞入了莫夜朗的懷裡。
北北忙打起來精神,口吻倔強說道:“那又怎麼樣!我還去過更艱險的地方呢!”
莫夜朗扶住她的肩膀,輕輕說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咱們隻有一次機會,不僅要穩穩落到上麵,更要你半絲聲音也不要發出,不然引來前院的獵狗們,可能下次出去就難上加難了。”
莫夜朗的聲音沉穩而緩慢,像極了月亮的絮語,緩緩得灌入北北的耳中,她聽後,又看了眼那厚重的青苔,在地板上磨了磨鞋底。
北北對著莫夜朗說道:“我隻是心疼你今天出了那頓酒肉錢,不能讓它白白花出去。”
莫夜朗將北北腰間的繩索扣得更緊了,輕笑著說道:“侄子開始會為了小叔省錢了。”
北北笑著說道:“你這次花出的錢,是不是還要記在咱們事務所的花銷裡,這算是公費任務?”
莫夜朗捏了下北北的小臉說道:“原來老板娘心裡一直撥拉著小算盤呢。”
北北覺得腰間一緊,低首回望,看著繩鎖的另一端緊握在莫夜朗的手裡。
莫夜朗手中甩著繩子那段的銀鉤,朝著對麵的牆頭用力拋去,在天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鐵鉤像是巨獸的鋼牙緊緊紮入牆磚,扣在牆頭上。
莫夜朗收手強拽著粗繩,“哢”,明晃晃的鐵鉤又深深紮入了牆縫裡,確認了安全後,他輕拍了下北北肩,低聲說道:“現在可以放心衝刺了。”
北北無比的安心,似乎有著繩索的保護,她便不會出現一絲的差池,對麵牆上的青苔上掛著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瑩瑩發光。
北北攥緊了繩索,前腿向下壓,成弓箭狀,身子與地麵平行,眼睛如火炬般炯炯燃燒著火焰,盯著對麵的牆,像是蓄勢待發的一隻獵豹。
“嗖——”
北北似發出的玄翦,火速飛出,騰空飛躍而起,像是翱翔地夜鶯,雙足輕盈地落在牆頭,當她欣喜地回頭朝向莫夜朗揮手時,鞋底打滑,半個身子失去了平衡。
而此時,莫夜朗一個衝刺,直接騰飛而起,一隻手緊緊拉住了朝下墜的北北。
莫夜朗胳膊用力,北北整個人被他提了上去,小鳥依人般攬入他的懷中,而這時,他剛好穩穩落在牆上。
北北躺在他的懷裡,微微喘息著,眼角裡似乎也掛起來露珠,對著莫夜朗輕聲說道:“還好,我一直忍著沒有叫出聲來,不然就該拖累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