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青從軟塌下搬出來兩個方凳,圍在塌前,伸手作揖,“請,莫先生。”
老門主笑了笑,說:“莫先生,自然該上座。小輩不懂事,你莫要怪罪。”說話間,老門主已在自己對麵倒好了一杯茶。
莫夜朗暗不做聲,坐在了軟塌上,而北北坐在他腿邊的凳子上。
老門主又從身後取出一個軟軟的墊子,遞給北北說:“夜寒,板凳冷,墊上些吧。”
北北從他的手中取過軟墊,看著那雙布滿皺紋,隱隱有些打顫的手,心下有些不解,老門主真氣豐厚,上次見時,還精神飽滿,怎麼一下子蒼老了這麼多,元氣也虧損了不少。
老門主見北北遲遲沒有接下軟墊,便側手遞給了站在一側的軒青,對他說道:“去為小少爺墊上。”
北北知道老門主是會錯意了,忙從他手中搶了過來,說道:“我一個晚輩而已,你們不用太慣著我,理應是我照顧大家才是。”
北北坐在軟墊上,果然覺得一股暖流緩緩彌漫上來,溫暖著自己。
她摸了摸軟墊,感覺裡麵有些砂砂的觸感,覺得新奇,問道:“這裡裝著什麼?還會自動生熱?”
老門主望著她那雙映著暖光的明眸,輕輕笑道:“裡麵縫製了幾味草藥,有暖身之效。你要是喜歡,我讓軒青抄一份方子給你。”
“這個法子是誰想出來的,還真是妙。”北北說話間,嗅到了淡淡的草藥芳香,苦中不失甜。
老門主停頓了片刻,眼睛深深得望著軟墊,說道:“嗯是冠宇想出來的,前些年大雪,他為我縫製的墊子。”
北北一下子站了起來,“這麼貴重的東西,您怎麼拿來給我用。”
老門主笑了,每一絲暖意都鑲嵌在他的皺紋間,緩而沉穩,說道:“東西就是在用時,才能體現出價值啊。”
軒青也說道:“您坐下吧,老門主給您用,就說明您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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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心裡還是拿不定主意,望向了莫夜朗,見莫夜朗對著自己點頭,這才放下得緩緩坐下去,手指摩梭拿捏著墊子的邊角,緊密的針腳,平整而細膩。
老門主問道:“你們所來是為了何事?”
軒青躬身,說道:“今夜,有人夜襲了西廂閣,唐八死了。”
老門主聽後,看著神情自若品著茶的莫夜朗,又看了看兩眼通透,心思凝聚在冠宇孝心的北北,絲毫看不出二人是剛經曆過一場生死存亡的劫難。
老門主不禁敬佩起來,讚道:“莫四爺的氣度果真非比常人,還有你的小侄子,年紀雖小,卻是經得起大風大浪之人。”
恍惚間,北北聽見老門主提到了自己,立馬正襟危坐,聽候他老人家賜教,師父說了,這位天機老人不僅僅修行極高,更是以德服人,是千載難遇的真人。
軒青瞧著北北認真而緊張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剛剛老門主是在誇您。”
北北有些驚訝,自己一個無名小輩,也會被這樣的高人看入眼裡,可還是有些歡喜,對著老門主說道:“謝謝爺爺。”
一側的軒青輕輕歎息道:“哎可惜了。”
“好端端歎什麼氣?”老門主問道。
軒青低聲說道:“隻是觸景生情罷了。想到從前,少主和我一起圍在您身邊,聽您講道。那時,少主也如小公子年齡一般大,神情間的認真,多少有些像是少主。”
北北覺得從前這個房間一定很熱鬨過,那時,孩子們會有繞在老人的膝下,一起求學問道,相互打鬨,然而現在房間寂靜了下來。
唯有老人倒茶時的流水聲,而杯中也不見熱氣滾滾。
“茶涼了,爺爺。我幫您換一杯。”北北起身,去接過茶壺時,側眼望見老人寬袍下,微露出的手臂,竟然呈現黑色。
老人對著北北微笑著搖了搖頭,眼中透出一抹安詳。
老人推去北北的手,將茶壺放在了桌上,說道:“說正事吧,可是遇見什麼棘手的人?”
“您果然料事如神!我們遇見了一個很奇怪的人!”北北的求知欲被老門主的話勾了出來。
軒青站出來領罪,欠身說道:“弟子無用,讓那小賊跑了!”
“連你都攔不住的人,看來是有一些難辦,具體說一說吧。”老門主說道。
北北緩緩退步,坐了回去,雙手撐在桌上,聚精會神得準備聽著老門主的話。
而莫夜朗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安靜得坐在那裡,靜候著老門主的解答。
軒青說道:“今晚來的有兩個人,一人在西廂閣外的林子裡用毒蛇殺死了唐八,我派人在林中追蹤他的下落,卻消失得無形無蹤。”
“還有一人,他直接闖入了西廂閣,我與他正麵交戰,他有一雙紅色的鬼瞳,所用幻術,卻可變成實物。”軒青不解得說道。
北北取出那朵小白花放在桌上,對老門主說道:“爺爺,就是這朵花,我親眼看著那人將軒青道長的劍變成了花。”
老門主望著那朵小白花,輕輕一笑,對軒青說:“他對你用幻術時,你心中所想得可是這朵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