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一場場明爭暗鬥、看不見血的權謀鬥爭中?
又或者,是在那無數個寂靜的夜晚,獨自麵對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時?
他不得而知。
他隻知道這些年的經曆與成長,已將他塑造成了一個比曆史上底牌更加深厚、氣性更加卓越的人。
回想這些年的經曆,袁紹感慨萬千。
當他破解胎中之迷,意識到自己是袁紹時,他先是彷徨,然後是狂喜。
彷徨是因為來到了漢末,狂喜是因為獲得了二次新生。
更何況他居然成為了袁紹。
四世三公出身的袁本初。
了解曆史的他簡直不知道自己這個開局怎麼輸。
整個大漢有此殊榮的僅有汝南袁氏和弘農楊氏兩個氏族。
這就相當於他投胎投到了一個副國級彆的家族,他還是其中一脈的嫡子,且在原本的曆史上有著無限登臨大寶的機會。
他可以響當當的拍著胸脯說,整個大漢,有一部分是他們家的,結合原本曆史的發展來看,他甚至可以說,他是這個帝國的四分之一個主人。
毋庸置疑,他幾乎可以為所欲為——凡是目光所及,無不應手而得;隨口誇讚某個女子美貌,當夜她便會褪去衣衫,溫婉地躺在他的床榻之上。
當然,這裡值得一提的是,“能否做到”、“做不做”、“值不值得做”這又是多種情況了。
總而言之,屁股決定腦袋。
這種源自古代封建的腐朽思想,迅速侵蝕了他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靈魂。
他的內心很快就充滿了高於一切的優越感。
不是乾部經不住考驗,主要是給的東西太多了。
當他心安理得體驗著權利和地位帶給他的特殊性時,現實卻給了他無情的一擊。
這一擊便是大名鼎鼎的黨錮之禍。
“五侯”被清算後,漢桓帝劉誌任用了以中常侍蘇康、管霸為首的新一批宦官,他們排擠士人,爭相阿諛奉承劉誌,大司農劉祐、廷尉馮緄、河南尹李膺皆受其陷害而被懲處。
延熹九年,南陽太守成瑨逮捕了與宦官關係很好的當地富商張汜,結果正遇上劉誌宣布大赦,而成瑨為了打擊宦官,竟置朝廷法律於不顧,不僅殺了張汜本人,還殺了張的宗族以及賓客200多人,然後成瑨才向劉誌上奏。
而山陽太守翟超,沒收了中常侍侯覽的所有財產,汝南太守劉質逮捕小黃門趙津,不顧朝廷赦令,將趙津拷打至死,然後才向朝廷上報。
九月,宦官們紛紛向劉誌提出申訴,同時又鼓動張汜的妻子上誅。
劉誌聞知此事,索然大怒,因為在劉誌看來,這是地方官吏公然對抗中央,也讓他想起了幾年前梁冀掌權的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亦是如此,很少有人能聽“懂”他說的話。
於是,劉誌當即下詔,將成瑨、劉質一並逮捕,按律處斬。
同年,宦官唆使方士張成的弟子牢修誣告李膺等人蓄養太學生和遊士,交結各郡的生員,互相標榜,結成群黨,誹謗朝廷,敗壞風俗。
劉誌大怒,於是詔令全國,逮捕李膺、陳寔等200多個“黨人”。
有的黨人逃走,劉誌就懸金購賞。
一時間,使者四出,相望於道,反宦官的鬥爭遭到嚴重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