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雨平推脫閉關破境,閉不見客,但轉眼就有人當著陳平安的麵把紅磨坊的姑娘送了進去?”
衛誌興滿頭白發,滿臉皺巴巴的,看上去懶洋洋的。
衛家家主衛振恒恭敬地侍立在一旁:“是的,三叔公。官雨平這番舉動,基本就是把矛盾是放在了明麵上。看來這陳平安雖貴為新秀榜天驕,但在鎮撫司體係內得罪的人應該不少!不然的話,官雨平不可能敢把這樣的事情,放在明麵上。”
他雖是衛家家主,但在一些重大的決策上,依舊是衛誌興在做主。
“天驕之名,聽上去好聽。但若是缺乏底蘊,背後又勢力支撐,想要真正成長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中道隕落的天驕,難道還少嘛!?”衛誌興轉頭看了衛振恒一眼。
“三叔公說的極是!這陳平安不過是尋常出身,突然起勢,風頭甚至是要蓋過柳家柳子銘。這看他礙眼的人可不會少。終究是有人不想成長起來!”衛振恒點頭讚同道。
“天驕啊隻有活下來的才是天驕!”衛誌興喃喃道。
衛振恒作為衛家家主,事務纏身平時得空的時間可不多,他陪著衛誌興聊了一會兒,便告退離去。
衛誌興也不在意,躺在長椅上休息著。
他雖為玄光境高手,但卻極為顧惜身體,保養養生。
三十多年前,他七十多歲,在珍貴秘藥的幫助下,一舉破入玄光之境。如今,他已經一百多歲。
已經是半隻腳入黃土的老人,若再不顧惜著點身體,什麼時候走都不好說。
遍觀衛家往下四代,卻是一個爭氣的都沒有,邁入玄光境的可能微乎其微。
他死倒是不怕,他怕的是,他若是走了,這偌大的衛家基業,又該如何支撐呢?
不過好在,終是看到了一點希望,在往下第五代的兒孫中,倒是有一個好苗子。
若是在細心調教一番,或有望撐起家族衣缽。
衛誌興聳搭著眼皮,躺在長椅上,沐浴在陽光中。
這裡是他的後院,在衛家屬於是半個禁地,若沒有他的允許,沒有人能到這裡麵來。
這人老了,就喜歡一個人待著,想想年輕的時候的事兒。
突然,衛誌興的似有所感,側頭看向一處。在那裡,一道身影靜靜地看著他。仿佛一直就在那裡一般。
衛誌興如同貓被踩住了尾巴一般,身子緊繃,猛地睜大了雙眼。
“彆這麼緊張,老夫看上去很可怕嗎?”一道陰冷低沉的聲音從身影的口中發出。
衛誌興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眉頭緊鎖,更顯蒼老:“你怎麼又來了!該還給你們的,我都還了。你們讓我做的事情,我也做了!我和你們之間已經兩清了。”
“彆急,再幫我們做最後一件事情!做完這件事,我們就不會在糾纏你!”
“不可能!你們讓我拿的商路份額,我拿到了。你們讓我交好官雨平,我交好了。讓我想辦法讓他沉迷在溫柔鄉,我做到了。你們還想怎樣?”衛誌興憤怒道。
“哦?你是不想做咯?”身影目光陰冷落在了衛誌興身上:“衛誌興!你彆忘記,你當年突破玄光境秘藥究竟是怎麼來的!這些年,你衛家獨掌五峰山城大權,你以為靠得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嘛!?如果沒有我們,你早就死在那個陰冷的角落裡了。
你和我們之間,合則兩利,鬥的話,我們會不會傷不一定。但你衛家,一定死!你自己想清楚。”
衛誌興看著對方,久久不言,場麵一度陷入寂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衛誌興的聲音這才響起。
“最後一次!我再幫你們最後一次!等這件事情了結,你我之間徹底兩清。你們若是再來糾纏的話,那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衛誌興的回答,讓來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連帶著語氣之中的陰冷似乎都少了不少。
“衛誌興,就依你所言。等此事了結後,我們便不再糾纏於你!天羅教的信譽,眾所皆知。你大可以放心。”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衛誌興目光複雜。隻恨當年走投無路之際,最終上了天羅教這條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