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中都大雪,張天一登台觀天,發現了一顆以前從未觀測到的彗星,他欣喜若狂,不吃不睡,苦思冥想,要算算這顆掃把星到底何時回歸,他可是整整算了三天三夜呐,到剛才梁輕來之前剛剛算出點眉目,忍不住手舞足蹈。。
他都快累死了,小女娃娃卻說會算?
真是乳臭未乾不知深淺,竟敢大言不慚?
“那是當然!”梁輕說的篤定,幽冥衛拿來筆墨紙硯,梁輕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個圖,“是這個吧?”
老頭看著圖立刻眼睛放光,梁輕這圖畫得比他自己畫的還工整,寥寥幾筆,就好像整個星空上摘下來幾顆星,讓她可以隨意擺動,想放在哪裡就放哪裡似的。
關鍵是相對的方位全部準確,並且梁輕畫的圖感覺是有空間感的,不是平的。
這是怎麼做到的?
“你這丫頭果然不簡單”老頭由衷的讚了一句。
稱呼由“女娃娃”變成“丫頭”,關係遞進了些。
梁輕對稱呼的變化毫不在意,繼續在紙上演算,老頭繼續觀摩,好些年不算,梁輕倒是廢了些時間,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張天一越看越皺緊眉頭,他除了看懂了最初的一張圖,就再也沒看懂過一個字了,梁輕的那一堆畫符,他完全不認識。
張天一忍不住出聲詢問:“這是你們天機教的畫符?”
“天機教有什麼?”梁輕懶洋洋的,兩手一攤:“天機教我就認識三個人,空擔了個聖女名頭,並沒有從他們那學會一招半式啊!”
自己之前說天機教的話,被梁輕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了。
張天一倒也沒生氣,他最關心的還是這一堆“畫符”,指著這些問梁輕“這到底是什麼?”
“這些是一些簡單記號,記賬算東西用著方便,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算這個掃把星何時回歸,需要用到一個特彆厲害的公式,我也可以教你;等鎮北王登基了,我還可以建議他把這一套記號和公式推行九州,方便天下有識之士研究天象和算學。”說完這些,梁輕看著張天一,再不說話了,
“這是誘餌!”張天一深深覺得,自己被要挾了,她可是綠姑姑,她一到欽天監自然有人給他遞消息,她的來意再清楚不過,隻是他當時正注意力集中在那顆掃把星上,不想搭理她而已。
現在想學綠姑姑這一套“畫符”,就得給彥廷看個“好日子”,讓他順順利利登基稱帝,這是學這些東西的交換條件。
常言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要交換是麼?
來呀,那必然要換呐,那可是計算掃把星的公式呀!
“綠姑姑既懂得天象計算,就該知道,九州現在帝星淩亂,暗淡,且都不在中天。”張天一一手指著頭頂,把醜話說到前頭,要想交換也不是不行,登基可不是誰登都行的。
梁輕聽得似懂非懂,帝星暗淡好理解,就是現在九州割據,誰登基地位都不穩。
帝星淩亂是什麼意思?難道帝星有很多顆嗎?
“聽聞天機教擅長觀天象看天下,我不懂,願聞其詳?”梁輕盯著張天一,意思很明確,這一套帝星說,難道不是出自天機教?
潛台詞很明顯:你自己才是天機教的人吧?
你還說我是天機教聖女?
張天一“哼”了一聲道:“那小老兒要是看的準,他天機教早成國教了。”
這說的倒是事實,想想淩雲作為天機教大師兄,十年早反不成,反而成了江湖殺手的事兒,天機教的確向來就是不靠譜不著調的代言。
張天一這是否定了他是天機教的人,梁輕也不反駁。
“監正看得準,不知當今這中都誰主沉浮?”梁輕的意思很明白了,彥廷實際掌管著中都,若他定要稱帝,其實監正沒有太大的餘地阻攔他,再厲害的人,也鬥不過千軍萬馬,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隻不過彥廷現在要的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是他顧忌名聲,對他們還算客氣。
“你本天外客,為何要來蹚這世間渾水?”張天一打了句機鋒,梁輕聽的膽戰心驚,這監正知道的還挺多。
梁輕無奈道:“我說誤入棋局,身不由己,大人可信?”
張天一一分鐘都不想耽擱,學東西要緊,什麼稱帝,誰愛稱誰稱吧,輕鬆道:“隨你吧,成王敗寇,總有人要稱王,你倒是說說這個東西是怎麼個用法?”
條件談成,自然得當老師了,梁輕去了一趟觀星台,教了老頭半天阿拉伯數字和各種軌跡計算公式,也就給彥廷看了個黃道吉日。
梁輕不辱使命。
鎮北王登基終於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