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開始了。
“隻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白蘭,就可以將傷亡降到最小。”
那位L公司的顧問是這麼說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在工廠附近的人發現城市裡的霧越來越濃了,從海岸吹來的風中夾雜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往日熱鬨繁華的街道不知不覺間就冷清了下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好,為數不多的工作者用圍巾罩住口鼻,低著頭匆匆而過。
起初隻是父親病倒了,小女兒留在家中照顧父親。然後是長子長女。
他們的病看起來並不嚴重,甚至比不上一場重感冒。
一定很快就能好了。
他們樂觀的想。
他們有了更多的東西,城市富足,物資豐富,可他們再也不能到街上去了。
回過神時,家裡的所有人都病倒了。
直到看著滿屋子痛苦的病人,小女兒才終於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隻有她一個人能照顧大家了。
第一個人嘔吐出了粘稠的液體,液體的顏色發綠,像是一團奇怪的凝膠。
醫院早就大門緊閉,如果連醫生自己都臥病不起,又有誰能治好病人呢?
入江正一臉色發白的匆匆跑過。
越是深入的接觸那幾個少年,嘗試理解,解析他們口中偶爾會透露出的短句,他的頭疼就越來越嚴重了。到了最近已經連在睡眠中,都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
他開始聽到聲音,來自不知何處的哀嚎和尖叫。回過神來,又像隻是他的錯覺。
難道真的是太累了嗎?
“糟糕了,那種霧其實——”入江正一推開白蘭的辦公室,話音猛地止住。
白蘭的麵前,同為家族守護者的六吊花之一的成員跪在白蘭麵前,不停的嘔吐。
他似乎在經曆著某種痛苦的變化。
已經晚了嗎?
入江正一緩緩鬆開手。
白蘭看到他露出笑臉:“小正,你來了。”
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部下一樣,甚至沒有產生什麼感情。
入江正一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小正?”白蘭歪了歪頭。
入江正一晃了晃腦袋,將那一瞬間產生的幻覺排除到腦外,自覺地安排人把那名六吊花守護者送去見醫生。
“不愧是小正。”
然後才撿起掉在地上的報告,神情嚴肅的走到白蘭麵前:“這是最近解析出來的,關於那幾個少年口中‘那場災難’以及‘戰爭’的內容。”
隻要你不試圖和那幾個少年對話,而是靜靜的觀察他們,或者給他們一些食物,偶爾你就能聽到他們的口中冒出這樣的詞彙。
“我是不是不該聽這些。”
角落裡,某人放下茶杯。
入江正一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彆人,就是讓事情變得如此糟糕的那個人。
人不會完全注意不到同處一個空間的另一個人,說是磁場或者電波也好,總之在肉眼看到之前,人就會發現另一個人的存在。
對這個女人,入江正一的感知裡,她完全不存在。
“等等!”入江正一想拉住準備離開的比娜。
入手一片冰冷,凹凸不平的紋路不像是人類的皮膚可以存在的觸感。
愣神的瞬間,比娜抽回了自己的手。安靜的看著他。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那種壓力。
入江正一避開了比娜的視線。
“小正,你沒事吧?”回過神來比娜已經離開了。
入江正一努力的忘記那個眼神,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問題上。
“少年的口中提到了戰爭,我梳理出了一些關鍵線索。在他們的認知中,他們口中的那場災難也指代曾經提起過的戰爭,換言之,無論是災難還是戰爭,指的都是同一個事件。但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武裝衝突的類型,而是更無聲無息的,在大多數人都沒有察覺的時候,戰爭就已經開始了,並且造成了嚴重的可以稱之為災難的後果。”
“是這樣啊。”
“我想,在這場戰爭裡,最關鍵的,就是‘霧’了,”入江正一看著白蘭,“你難道還沒察覺到嗎?那個致人畸變的霧,到底是什麼!”
白蘭走回到桌子前,從抽屜裡翻出來一包棉花糖,背對著入江正一,把棉花糖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
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嗯。就是密魯菲奧雷現在在使用的那種技術吧。霧就是煙霾,那些......咒靈誕生自煙霾之中。”
入江正一心裡一涼。
他知道,甚至可能比他更早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也對,白蘭和比娜走得很近,煙霾能源正是比娜帶來的。
可白蘭不在乎。他甚至還故意讓六吊花被煙霾侵蝕,感染那種無法治愈的病。
入江正一最後掙紮道:“比娜來曆不清,她一個人出現在你麵前帶著那樣的技術,你難道不覺得可疑嗎?”
白蘭似笑非笑的回頭。
“你想說什麼呢?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