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昱買了牛車的消息不知怎麼傳回了村裡,兩人還沒到家,村裡已經鬨得沸沸揚揚,更有好事的早早跑到村口等著瞧稀奇,柳老太太最小的女兒,也在其中。
柳珍珠遠遠看見那牛車,眼睛都亮了幾分,立馬提著裙擺往家跑。
“娘,四哥從縣裡回來了!”柳珍珠跑進屋,酷似柳老太太的眉眼,帶著一絲貪婪,“四哥買了好多東西,還買了輛牛車回來呢!”
“小妹你說啥?小叔買了一頭牛回來?!”蔣淑紅正在燒飯,聽到消息,飯都沒心思做了。
“娘,小叔這是出息了啊。”她瞅著婆婆,語氣酸溜溜,“那可是牛啊,一頭牛頂的上好幾個壯勞力,不過小叔哪來的錢買牛,咱家都沒買上呢。”
“老大家的,你那是什麼眼神?咋滴,這是懷疑我偷摸給那小畜生銀子了?”柳老太太一看就知道大媳婦肚子裡憋得什麼屁,眼睛一瞪,立馬罵了回去,“那小畜生也配!我就是把錢舍給叫花子,也不會分給他一個子兒!還買牛,怕是手腳不乾淨,在哪兒偷的吧!”
“娘說得對,這種便宜俺們才不占,誰知道小叔從哪偷來的銀錢,才買了牛。”蔣淑紅拍完馬屁,眼珠子一轉,“娘,咱家也買頭牛吧,家裡爺們兒都在念書,隻靠爹跟俺們幾個女人,地裡的活計估計做不完啊。”
一頭牛要七八兩,雖然貴但以柳家的家底也不是拿不出,可誰讓老太太摳門,把銀錢攥的死勁,平常就是想買個肉解解饞,都得等幾個小叔子放旬假從縣裡回來才行。
想到這蔣淑紅心裡就升起一股怨氣,妯娌三人,就她到現在還沒生出兒子,隻有一個快要議親的女兒,她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操持,女兒多吃半個雞蛋都要被罵賠錢貨。小姑子隻比自己女兒小一歲,從小吃穿都用的最好的,就算家裡再忙,連田都不用下。再看看自己女兒,一雙手滿是老繭,都快趕上她這個當娘的了。
要不是她平日裡乾活勤快,又懂得哄老太太開心,這個家怕是早就容不下自己跟女兒了!
柳老太太聽到這話,白眼一翻,很是瞧不上老大媳婦這幅窮酸樣。
“眼皮子淺的東西,這錢可是要留給錦繁他們幾個念書用的,你說是牛好還是當秀才娘子好?”
蔣淑紅一拍大腿:“哎呦俺滴娘哎,當然是當秀才娘子好啊,那多風光,不僅能免田稅,每月還有廩米拿哩!”
“知道就好。”柳老太太背著手,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擺上秀才娘的架子了,“老大家的,說了多少遍了,彆成天俺俺俺的,老大好歹是個讀書人,以後你可是秀才娘子,說話做事都要注意一點兒,可不能給老大丟了人。”
“哎娘,俺……我記住了。”蔣淑紅應道。
自己帶來的消息沒掀起什麼水花,這不是柳珍珠想要的結果,她著急道:“娘,四哥跟咱家斷親才多久,不但買了牛還到處張羅著要蓋房呢!”
“小叔要蓋房?”蔣淑紅沒忍住吼出了聲。
見她娘沒反應,柳珍珠跺了跺腳:“哎呀娘,你快去看看家裡銀錢少了沒,前陣子四哥病得都快死了,也沒舍得拿錢出來看病,咋一斷親就有錢買牛蓋房了,我看八成是偷了家裡銀錢!”
柳老太太這下反應過來了,大叫一聲“天殺的”,連忙跑進屋查看去了。
而柳錦昱這邊,也的確說了自己要蓋房,並給出了一天十二文工錢的高薪。就是去縣裡做工一天最高也才十五文,還得早出晚歸,回來晚了還要擔心路上碰到猛獸。因此好些人都動了心,紛紛跟柳錦昱打聽什麼時候開工。
“越快越好,這不眼看就要入秋了,家裡房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柳錦昱趕著牛車,麵上帶著笑。
寧睿偷偷瞧了一眼,覺著他家相公雖然在笑,可卻笑的十分疏離,但大夥兒可不這麼想。
“昱小子娶了夫郎跟變了個人似的,看來是真改好了啊!”
“可不是,這還不到半個月,牛車都買上了,昱小子給俺們說說,是有啥機遇不成?大家鄉裡鄉親的,也帶俺們發發財啊。”
“柳三柱你也忒不要臉了,彆人的生財之道能告訴你?腆著個臉真敢說。”
“嘿你個王寡婦,咋哪兒都有你?這天都快黑了趕緊找個男人回家窩炕頭吧!要是找不到人,可以來找俺,俺不嫌棄你年紀大嘿嘿!”
“呸!個不要臉的,也不撒潑尿照照,就你那熊樣,老娘瞧不上!”
大夥兒嘻嘻哈哈笑起來,幾個混在人群裡還沒成親的姑娘跟小哥兒,紅著臉跑回了家。
“昱小子,我家當家的今兒去縣裡後天才回,你記得開工的時候算他一個哈。”
“我家有三個壯勞力呢,都不是偷奸耍滑的人,都去成不?”
“昱小子,哥兒要不?我家小哥兒長得比漢子還壯實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