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是我跟縣裡兆霖賭坊借的,這是借據。”柳錦昱瞥了眼柳珍珠身後的人。
他實在不明白,究竟什麼仇什麼怨,原身小時候柳老太太雖然對他一般,但也算吃飽穿暖,還讓他跟著幾位哥哥一起習字念書。
可等他八歲後一切都變了,對他連個陌生人都不如。現在又拿一副恨不得自己去死的厭惡眼神看著他,就是仇人也不過如此。隻是原身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這怨恨又從何說起?
柳錦昱收回目光,看著神色慌張的柳二狗一家,把原身這些年背的鍋全部說了出來。
“我替柳二狗背了這麼多年鍋,如今還要冤枉我偷了你家銀子,死過一次後你以為我還會繼續忍氣吞聲麼?”
“背鍋?昱小子這是啥意思?”
“柳二狗一家真不是個東西,分明是想訛昱小子家的牛!“
“二叔公這次有些過分了,平日裡欺壓小輩就算了,這次竟然想霸占彆人家的牛,一頭牛要七八兩呢,他也敢!”
眾人竊竊私語,柳二狗娘眼神閃爍,頭一次聽到自己被小輩這樣議論的二叔公,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柳錦昱的名聲不算什麼,可這件事牽連到睿哥兒我是不依的。村裡的流言蜚已經嚴重影響到睿哥兒,因此小子想請幾位族老替我做主,還小子一個清白。”柳錦昱朝幾位族老鞠了一躬。
二叔公咳了一聲,給四位族老使眼色。
幾位族老早就不滿他長著年紀長,欺壓小輩的做法,於是乾脆裝作沒看到。
“昱小子,你要俺們給你做啥主?說來聽聽。”
“除了今日被冤枉偷竊一事,以前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全是柳二狗栽贓陷害。小子大病前,性子軟不愛說話,在加上因為某些事被趕出私塾,丟了前程還險些連累家中幾位哥哥,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哪還有時間去解釋這些。現如今小子娶了夫郎,得擔負起養家的責任,不能再懦弱下去了。”
他握著拳頭越說越激動:“柳三娘家的雞不是我偷的,那天我隻不過是路過,恰好看到柳二狗拎著一隻雞從柳三娘家出來,當時我膽子小,被柳二狗威脅了幾句,便沒敢把實情說出來。”
後來柳三娘來家裡鬨,原身害柳老太太賠了錢,很是挨了一頓毒打,不過十二歲的年紀,硬是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敢下床走動。
柳老太太顯然也想起了這件事,但她半點愧疚沒有,隻拿一雙惡毒的眼睛盯著柳錦昱瞧,恨不得把他盯出個窟窿來。
“俺想起來了,當初柳二狗家剛蓋了新房,根本不可能有餘錢買雞吃。”
“柳三娘這是被柳二狗騙了啊!俺還記得,柳老太太為這事還賠了好些錢,昱小子也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頓,原來都是柳二狗搞的鬼!”
大家七嘴八舌將事情回憶完,略帶同情地看向柳錦昱。
“不止這件,還有柳大河家丟了好幾筐菜的事。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柳二狗有陣子突然發了一筆財,大魚大肉吃了快小半個月。他一直遊手好閒的人,哪來的賺錢機會。說是撿的,就更不可能了,若是哪家丟了銀子,早在村裡傳開了。”柳錦昱說。
反倒是原身,麵黃肌瘦,若是真偷了柳大河家的菜,不至於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吧。
柳錦昱又挑了好幾件事說,聽得吃瓜群眾們紛紛點頭。
柳二狗娘有點懵,一時間忘了反駁,等再想開口時,大家夥對他們一家人的態度早就變了,畢竟這些日子柳錦昱的改變大家都看在眼裡,昱小子打從娶了夫郎後,整個人都變了,腰板也直起來了,以前都沒發現這小子竟然這麼高,樣貌也特彆英俊,跟老柳家人一點都不像。
人都是視覺動物,大家想到滿臉麻子、醜的不可直視的柳二狗,再看看長得不咋地的柳二狗爹娘,又看看英俊帥氣、識文斷字的柳錦昱,對柳錦昱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柳老太太看著這個不討她喜歡的小兒子,隻用了半天時間不到,就讓全村人改變了對他的看法,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即將付諸東流,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災星就是災星,前頭的錢都沒還完,還敢繼續借,上次賭坊的人沒把你打死是你運氣好,我到要看看這次你拿什麼還賬!”
個小畜生一下子就借了三十兩,就是她家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現銀。
“柳老太太你這是怎麼說話呢,你兩家雖然斷了親,但昱小子好歹是你親兒子。”
“我呸!誰稀罕要一個災星當兒子,他不克死我就不錯了!”柳老太太眼神怨毒,話裡句句不離災星、克星,“我看你們是忘了這小畜生以前是怎麼克我們家的了,就因為他對先生家女眷不敬,害的我家老大差點丟了去縣裡念書的名額。為這事,我家老頭子險些跑斷了腿,還有耀宗耀祖幾個孩子,打從出生開始就沒少做惡夢,找人看了才知道,就是這不孝子克的!”
她掃了眾人一眼,“彆怪我沒提醒你們,自從這不孝子住進村尾,接連發生了多少事?柳柱子家媳婦兒難產,險些一屍兩命。柳鳳兒他相公去山裡打獵,碰上了大蟲。柳喜財摔斷了腿……這些人可都跟這不孝子是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