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昱忙著溫書,出來主持局麵的是寧睿,他按照相公說的,將一群人按年齡跟基礎學識,分成兩個階段,一個基礎班,一個進階班。
基礎班人多,一共分了五間教室,進階班隻有二十人,一間教室足以。
學堂建很的大,容納下兩百人不成問題,隻是夫子比較難找,不少心氣高的讀書人是不屑於到鄉下教書的,為了這事柳錦昱年前廢了不少功夫,也隻找來兩位。
最後不知怎麼得驚動了縣令,周縣令一聲令下,十裡八鄉的秀才們為了在縣令麵前混個臉熟,紛紛來報名,柳錦昱從中挑了三位品行學識俱佳的,其他人隻好原路返回了,不過聽了周縣令一堂課,也不算白走一遭。
話說回來,眼下學堂逐漸步入正軌,睿哥兒的肚子也到了月份。
三月底,睿哥兒肚子裡的小娃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出來跟爹爹,阿麼相見了。
“生了生了,是個小哥兒!”
負責接生的婆子嘴上喊著吉祥話,心裡卻在可憐剛生下孩子的哥兒,相公是個舉人,這第一胎就生了個小哥兒,以後日子怕是不會太好過。
“娘,孩子就麻煩您照顧了,我進去看看睿哥兒。”柳錦昱壓根沒聽到婆子說孩子性彆,知道孩子一切健康就夠了,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自家夫郎,畢竟很多產婦生完孩子,都會得產後憂慮症。
“孩子給我,你快進去看看吧。”寧春娘道。
“柳老爺待夫人真好。”產婆把孩子交給寧春娘,笑著說。
“錦昱是個好的,睿哥兒沒有選錯人。”看著剛出生就已經會睜眼瞧著人笑的小孫子,寧春娘喜極而泣。
屋內,寧睿剛生產完有些昏昏欲睡,但扔強撐著不肯睡去,他盯著門口的方向,心裡有些難過,相公果然還是更喜歡小孩子多一點。
想著眼淚便跟著落了下來,緊接著門開了——
“老婆,辛苦了。”柳錦昱走到窗前,輕輕將人攬在懷中。
寧睿心安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柳家小哥兒從小就是最受寵的,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柳楨寶,楨寶,珍寶,從小就是一家人的掌中寶。
楨寶兒是個麵子極大的,滿月宴上,十裡八鄉的人都來了,就連周縣令也親自駕車送了不少禮,說了不少好話。
明麵上說是因為柳錦昱找到不少增產的農作物,生意還做的這麼紅火,帶動了縣裡經濟,讓他政績上好看不少,暗地裡早就把他當成了周家人。
想他一個京官,屈尊來這小小的柳西縣做縣令,怎麼可能沒有原由。
五月,柳楨寶已經能翻身,起來坐一會兒了,小家夥長得白白胖胖,也不知道隨了誰,特彆有心眼兒,才幾個月大,就知道撩漂亮小哥兒了,寧小寶家比他大上半年的悅哥兒,每回走臉上都帶著一堆口水印子。
為這事,寧睿沒少發愁,他家楨寶兒幸好不是個小子,不然長大後還得了?!
七月底,柳錦昱一家三口駕車去往都城,準備參加八月鄉試。
寧睿第一次來秦安,看什麼都稀奇,什麼菜都想要嘗試一番,差點被都城的繁華迷了眼。
楨寶兒就更高興了,街上到處是漂亮小哥兒,小家夥瞪著一雙大眼睛西瞧東轉,開心得不得了。
安頓下來後,柳錦昱先去看了物流跟茶樓鋪子的生意。
早在去年柳錦昱就讓柳大石領著一批人來都城開拓疆土了,如今一年半過去, “睿錦”跟“錦睿”兩間鋪子早就成了秦安人口中長談的話題。
“老哥,這鋪子瞧著……我當真打聽到想要的信息?”一個穿著富貴,但看著明顯不是大周百姓的大胡子,有些不相信。
後者瞥他一眼,跟他解釋起來: “彆看鋪子小,但東家大有來頭呢,不然尋常人怎麼可能對整個大周的事情了如指掌?指定不是一般人啊!”
恰好路過的柳錦昱: “……”
沒有靠山,沒有背景,不過確實不算一般人,畢竟他這操作,也算是借屍還魂了。
轉眼便到了鄉試的日子,寧睿抱著楨寶兒把人送進考場後,在富貴的引領下,去了當地有名的靈山寺衛相公祈福。
路上碰到一位華貴婦人馬車除了事故,寧睿心腸好,又恰逢今日乘坐的馬車夠大,便邀人上車同行。
“多謝這位小夫郎了。”婦人瞧了他一會兒,又把目光轉向他懷裡的楨寶兒, “這孩子長得真俊俏。”
被人盯著打量久了,寧睿還有些不舒服,但又聽對方誇自己家兒子,心裡那點不自然立馬消散了。
“長得太胖了,我都快抱不動了。”他笑著說。
“蓮藕一樣,很可愛。”婦人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 “相見即是緣,為表感謝,這塊玉佩就送給小家夥吧。”
“您客氣了,我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再說您這玉佩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
寧睿話剛說完,楨寶兒已經伸出小手,一把將玉佩撈進懷裡,任憑他怎麼哄,都抱著不撒手。
婦人笑了起來: “看來小家夥很喜歡我為他準備的禮物。”
寧睿沒法子,隻得留下地址,如果婦人有需要可以去睿錦茶樓尋自己。
“睿錦茶樓是你開的?”婦人眼裡帶著明亮的光,麵容慈祥,語氣溫和,就差拉著寧睿得手以表親近了。
“我可是經常去呢,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背後東家。”
“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成就,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寧睿被誇的臉紅,直到回到家才發覺哪裡不對。
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富貴是周洛的人,而周洛是周家人,今天的婦人又對自己如此態度……
“原來她就是相公的生母,仔細一想,兩人確實有一些相似之處。”
寧睿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三日後,鄉試結束,他才暫時把事情拋在一邊。
“相公,這裡!”
考場外人山人海,寧睿努力蹦躂了兩下,終於看到自家相公身影了。
“怎麼來這麼早,楨寶兒呢?”柳錦昱摸著小夫郎曬得通紅的臉,連忙伸手給人遮住過於毒辣的太陽。
“楨寶兒我讓趙嬸看著呢。”寧睿拉著人,不停詢問, “渴不渴?餓不餓?我在車上準備了茶水跟吃食,相公先墊吃點墊墊肚子。”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怎麼就沒個人來對我噓寒問暖呢。”周洛靠著富貴,朝兩人擠眉弄眼。
柳錦昱不理他,夫夫兩上車會家去也。
周洛搖頭失笑,也踏上馬車朝周府趕去。
睿錦茶樓,寧睿抱著楨寶兒,等自家相公吃好喝好後,才把靈山寺遇到的事情講給他聽。
柳錦昱頓了下: “孩子奶奶給的,那就拿著吧。”
這些日子關於周家他已經查清楚了,周家當初剛誕生的小少爺,身上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水滴胎記,一切都是障眼法,而真相隻有周家主母一人知曉。
周家通過周洛知道他沒有回周家的打算,所以直到今日也沒提讓他回周家認祖歸宗的事,但周母失去兒子二十幾年,如今想出這法子與之相識,也是情有可原。
“後日是周夫人生辰,準備一些賀禮送去周府吧。”
“好。”寧睿道。
周夫人生辰當日,柳錦昱沒去,隻是托周洛送了份禮,並帶去幾句話。
“他說‘玉佩很好看,楨寶兒很喜歡’。”
岑鳳瑩眼含淚花: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又過三日,鄉試出結果,柳錦昱名次如他所想,不好不差,處在正中間,既不用殿試麵聖,又有官可以當,甚合他意。
……
十月初六,柳西縣。
“聽說沒,咱們縣要換新縣令了,聽說新縣令姓柳,說不定是咱本家呢!”
“淨瞎扯,十裡八鄉的,也沒聽說哪個姓柳的考上進士了。”
那人有些不高興,立即說道: “消息是我都城裡的外甥傳回來的,真真的!”
“那你說說看,叫什麼名字?說不出來了吧,我就知道。”
“等新縣令上任,咱們就知道真假了!”說話的漢子甩袖離開。
張三兒不以為意, “新縣令要姓柳,我名兒就倒過來寫!”
結果兩日後,柳西縣果真換了縣令,並且姓柳!
張三兒: “……不就是姓三麼,老子認了!”
縣衙內,新上任的柳縣令正領著夫郎跟兒子熟悉環境,上次來都沒仔細看過,這會兒要在這住一輩子了,好多東西需要重新添置。
“你喜歡吃蓮藕,趕明兒我讓人在這裡挖個池子,種一池子蓮藕,讓你天天都能吃到新鮮的。”柳錦昱懷裡抱著楨寶兒,手裡拉著自家小夫郎,抬著下巴指點江山。
“那片地兒挖了當菜園子正好,光線足離水井也近,澆水能省不少事呢。”
“還有那片,給咱楨寶兒做個兒童玩樂區,正好不過。”
“好,一切都聽相公的。”寧睿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宋捕頭,院裡的改造就交給你跟各位兄弟了。”
“是。”
後頭跟著的宋捕頭:本以為當上總捕頭能吃香喝辣,誰承想還要學著怎麼種地!
……
三年後——
“楨寶兒,你彆跑那麼快,我都跟不上了……”寧悅拍著小胸脯,氣喘籲籲。
“悅哥兒,不能慢,今兒是遊樂場建成的第一天,咱們要去見證呢!”柳楨寶回頭,兩個小團子手拉手,朝遊樂場跑,身後烏泱泱跟著十來個衙役。
“楨寶兒,咱們為什麼不讓乾爹派人送咱們過來啊。”悅哥兒發出疑問。
“爹壞,他想讓阿麼第一個看到,不想帶我!”
哼,不帶就不帶,我自己也能去!
但路太遠,天氣又熱,兩個小團子才走了半刻鐘就不行了,最後是被幾個衙役抱上山的。
而此時,被楨寶兒稱為遊樂場溫泉山莊內,他最愛的阿麼正被壞爹爹按在岸邊,狠狠欺負。
“相公,不行了,彆……”寧睿腳軟的厲害,須得緊緊摟著身前人的脖頸,才不至於滑落進水中。
“睿哥兒,如今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你呢?說好要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的,難不成是要食言?”柳錦昱額頭抵著他的,聲音低沉充滿誘惑。
“唔……混蛋,什麼十個八個,你當我是豬嗎?”寧睿挑起眉眼,不滿的罵了句。
柳錦昱輕笑一聲,俯身貼近小夫郎耳側,沉聲道: “睿哥兒,我愛你。”
“……肉麻死了。”
“還有更肉麻的,要不要聽?”
“不要。”
“真不要?”
“嗯……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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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直在等更新的小可愛,我特彆喜歡種田文,但自己寫了才知道,是真的難,我已經很多次多不想更新了,但還是硬著頭皮更完了。
心裡對自己很失望,大概永遠不會再碰這個題材了。
鞠躬,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