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內燈光下,福田木村坐在木椅上,麵部早已清洗乾淨,方臉粗眉,高挺鼻梁,外表容貌皮膚乾燥粗糙,應該是化妝後的副作用,神色凝重擔憂,流露出一副疲勞模樣。
寧靜空氣仿佛時間已停止,福田木村的目光陰沉寒冷,久久盯著窗外夜幕降臨的黑夜,耳邊清晰可聽見院內風嘯聲,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一直在警告著自己。
此時此刻,福田木村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境地,非常不好,如同身處在十麵埋伏之中,也許下一秒鐘就會有凶險降臨,黑暗中神秘力量襲來的強大觸手,會將他撕得粉碎萬劫不複。
時間像流逝的沙粒而去,福田木村疲倦緩緩合上雙眼,可大腦卻依然在快速運轉思考,鴻運商貿行店鋪內和街上周圍,那一道道身穿中山裝的人員,不停重複在他記憶畫麵中閃過。
福田木村一直想不通的事,他的上級珊瑚,也就是北崗次郎,身份為什麼會暴露,這個人潛伏國統區武漢多年,一向謹小慎微,做事不留下任何痕跡,是一個有豐富經驗的老牌特工。
北崗次郎的突然暴露,也讓福田木村警惕性再次提高,對國黨軍事情報處,這個神秘部門,有著另一份深意看法,以前太過輕視國黨情報特工,可能這致命一點,才導致珊瑚最終被捕原因。
國黨軍事情報處,應該挖出內部叛徒,是通過珊瑚的下線才找到他的!
福田木村經過細微的思考,將珊瑚身份暴露簡便推理出來,他現在要與自己發展的下線成員,中斷與他們各種聯絡方式,好保證自身的安全,不會被國黨這次清剿間諜案件卷入在內,等待特高課總部召喚。
街道中劃過去的陣陣寒風,猶如冰冷錐刺,穿透譚林縫補破洞粗衣,刺疼每一寸皮膚,讓他身體不由自主打起冷顫。
今夜的天空晴朗無雲,繁星射出點點耀眼輝光,圍繞著一輪明月高高懸掛。
房屋裡的燈光熄滅以後,譚林才確定這是水母住處老巢,蹲守在外麵兩個小時,他顧不上自己凍僵的全身,要儘快度江,將追查到日本間諜彙報給陳誌勇,好立刻采取抓捕行動,以免夜長夢多,讓水母跑掉。
但讓譚林最發愁的事情,他該如果解釋清楚,自己是通過什麼渠道,才在茫茫人海中裡,追查到隱藏深處的日諜鼴鼠,不可能向陳誌勇彙報,說他有讀取死人記憶神奇能力吧!
就算譚林說出來自己秘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隻有想一個周全的辦法,有憑有據,把中斷的線索連接上,才能將追查到日諜情況解釋通。
譚林在坐快艇度江時,飛速思考著接下來的解決辦法,他想通過北崗次郎住處,做一些文章,然後再去武漢站軍情處,向行動隊長陳誌勇彙報。
夜色中,譚林急匆匆身影,來到北崗次郎住處,幾分鐘過後,又匆忙離去。
“老孫,譚林那小子白天在外麵執行公務中,怎麼突然不見蹤影了,不會是被審訊室裡的刑法,給嚇跑了吧?”
朱華芯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邊疑惑不解思考,一邊低聲詢問著話。
“老朱,我該怎麼回答你!”
“據我對譚林短暫接觸觀察,這小子絕不是什麼善類,昨晚隊長嚴刑拷打吳強時,其他新來的行動隊員,都嚇得膽戰心驚,有的當場嘔吐!”
“隻有譚林麵對殘酷刑法,沒有任何反應,像地府閻王判官,在觀刑一樣!”
“再說,他被兩位隊長看重帶在身邊,今後前途無量,這種天大的機遇,連傻子都不會放過,怎麼可能自己跑了。”
朱華芯聽著孫萬鵬分析的話,深思點頭認同後,又驚色道:“難道譚林出了什麼意外,被仇人給暗殺了?”
“他之前隻是一個小警員,能有什麼仇人!”
“還有,我們身上穿的這身衣服,誰看到不得躲遠遠的,敢對軍事情報處的人下手,這種滔天大罪,連帶著一家老小性命,哪個人敢做!”
“好了老朱,你也彆再瞎琢磨了,趕緊休息,沒準一會情報科撬開老鬼子的嘴,我們行動隊有著忙了!”
孫萬鵬背依靠著椅子,雙腳搭在辦公桌上,說完話打著哈氣合上眼皮。
朱華芯也困意濃濃,不再言語閉目養神。
陳誌勇正坐在辦公椅上休息,耳邊傳來房門當當敲響聲,將他從睡夢中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