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被打破的清脆聲驚醒了安妮的夢。
這是被囚禁的三天來安妮睡的最安穩的一次,那真是一個好夢,在夢中,她和威廉為了爭奪最後一顆冰淇淋球,一起摔在了地上,把這場夢砸的稀碎。
破窗而入的那個嬌小的身軀,一頭及肩的褐發,灰藍色的眼睛凝視著安妮。
“阿希納…艾格林特?”安妮想起了她的名字。
對安妮來說,阿希納·艾格林特一直是一個神秘的人,她第一次認識艾格林特,是在科林·克裡維給佩琪拍的那些照片裡。隻要有安妮出現的照片都會有她融在背景當中。
而第二次,則是出席了他們家舉辦的宴會,這個女孩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冷冰冰的。
而第三次,她從裡德爾的墓地歸來,躺在草地上喘氣的時候,看到的是她和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的穆迪站在一起。
她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食死徒,她放走了小巴蒂·克勞奇!
而現在的阿希納,她闖到了盧克伍德莊園,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她的主人伏地魔來殺了安妮嗎?
“你該走了。”她依舊是那冷冰冰的腔調,“我帶你走。”
“為什麼?你是食死徒啊…”安妮不敢相信一個食死徒居然會來救自己。
“沒辦法和你解釋。”她像一個機械一樣說著,其實內心早就是一片汪洋,安妮·帕尼克生出了太多的意外。“你還愣在那裡乾什麼?很快就會有人來…”
一束紅光打向阿希納,她抓著掃帚在地上翻滾躲避。安妮看向紅光打來的地方,是湯姆·裡德爾。
“是誰派你來的?”湯姆·裡德爾發怒了,緊接著,又是一個奪命咒打了過去。
“來的真快。”阿希納不屑地說著,“看來他很在乎你。”
“開什麼玩笑。”安妮反駁著。
阿希納深知這場戰鬥不能拖得太久,她騎上掃帚,拽住安妮的手把她也拉了上去擋在身前,“如果你不怕誤傷她的話,你可以繼續施咒。”
她們騎著掃帚在黑夜中飛馳,而湯姆·裡德爾和伏地魔一樣,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在空中飛,他抓住安妮的手了,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拉回來。
他不再是冰冷的,他的手心是有溫度的,他是一個人了。
“放開我!”她咬了上去。
這句話像是一個鑽心咒,湯姆·裡德爾分不清楚是手上更疼還是心裡更疼,也分不清楚她嘴裡的血是她自己的,還是他手上的。
他的血也是溫熱的,安妮下意識地看向他,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湯姆·裡德爾這樣的表情,那種無奈又憎恨的樣子。
湯姆·裡德爾會落淚嗎…
也許當自己拋棄小湯姆時,小湯姆也會像這樣,露出這種表情,含著不甘的眼淚,像懲罰自己一樣把珍藏的巧克力一口一口瘋狂的塞進嘴裡咬碎,即使嘴裡的甜膩已經讓他覺得想嘔吐。
那些包裝紙上標著的是1996年,他相信如果自己能活到那個時候…就一定能找到這個人。
多少次他從冬夜中被凍醒,總以為這是一場夢,但那些包裝紙一直都在,被他緊緊的捏在手裡。
“我曾經很相信你,是你欺騙了我。”安妮扒開他的手。
“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連那種施舍都是為了套取消息。你和我沒什麼區彆。”
他不打算再追了,你永遠無法留住一個想要離開的靈魂。
湯姆望著手上的新傷很快速的就愈合了,隻是那個疤還留在那裡,他有能力去除那個疤痕,但是他不想這樣。
也許隻有自己真正地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那個湯姆·裡德爾,才會忘記這些影響他的東西。他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施舍。
安妮看著他鬆開了手,卻突然覺得心裡很難受,如果不是自己的話,湯姆·裡德爾不需要經曆這些,他早該在1992年就消失的。
回憶起自己與湯姆·裡德爾的點點滴滴,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雙方都沒有料到。
……………
安妮沒有想到自己被一個食死徒救了,而阿希納·艾格林特這個人身上全是謎團。
“現在你可以說說為什麼要救我了。”安妮坐在她的掃帚上,漆黑的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
“待會兒我掩護你到霍格沃茲。”
“你還沒回答我…”
“夠了!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生出了那麼多事!全讓彆人給你收拾爛攤子!”阿希納生氣地說著。“你以為我想救你嗎?”
安妮覺得她的口氣真像一個縱觀全局的預言家一樣。
“你救了我,伏地…神秘人會懲罰你的。”安妮差點又把那個詞說了出來。
“他不關心這些事情了,他現在隻在乎他的那些東西。你父親曾經救過我一條命,這次就當是我還給他的。”阿希納想起了自己的追捕波特時,威廉曾經救了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明白,身為敵人為什麼要救對方呢?
“我覺得你一定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也許遠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安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