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找小人洽談購糧一事，小人不讓他進門，他就懷恨在心，對我進行汙蔑！
秦雲追問：“那你為什麼不讓他進門？”
鄭亦龍脫口而出：“糧食不能賣！”
“這老匹夫就是一條狗而已，我滎陽鄭氏，憑什麼給他一個……”
說到這，他的聲音突然停止。
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看著四周僵硬的一張張臉，他幡然醒悟，似乎說錯話了。
太極殿，死寂。
門閥世家的代言人們，一個個無語至極。
心想糧食不能賣，這種話也敢說？
跟鄭家有故交的官員，麵色難看，不知道該如何插話。
“陛，陛下……”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家族糧食不夠，不能賣，如果賣了跟著鄭家的所有佃戶百姓，就要喝西北風。”
鄭亦龍蒼白無力的解釋道。
郭子雲冷哼一聲，訓斥道。
“混賬東西！”
“西涼局勢嚴峻，你鄭氏把控糧食，不開倉放糧，是何道理？”
鄭亦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著郭子雲，咬牙切齒！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敢汙蔑我？”
“我乃鄭公之後，大夏貴族，你這個賤民有何資格？”
“郭子雲，你就是一條狗而已，說話給我小心點！”
“自古以來，內閣大臣換了一代又一代，但我世家門閥卻源遠流長，你拿什麼跟我鬥？！”
鄭亦龍破罐子破摔，對郭子雲說，實則給秦雲聽。
語氣難掩傲慢，仿佛天生就淩駕於彆人之上。
這一次，其他世家門閥的代言人沒有再說話，而是緊緊看著秦雲。
這句話，也是他們想要表達的。
所有門閥，都想看看秦雲的態度。
可秦雲站在原地，至始至終沒有說話，麵色冷酷如平湖，心中卻殺機跌宕。
這些門閥，對待戶部尚書尚且如此傲慢，如此高姿態，動不動就是威脅侮辱，久而久之，還不翻天？
數百年來，這些狗東西們是太囂張了！
此刻，鄭亦龍一咬牙。
直接看向秦雲，心想橫豎都是一刀，倒不如說清楚。
他就不信，皇帝真敢跟世家門閥鬨翻。
“陛下，請您廢除了郭子雲的職務，他無德在位！”
“隻要您廢除了他，我可代表滎陽鄭氏，向陛下承諾，勒緊褲腰帶，不吃飯也支持您攻打西涼！”
話音一落，滿朝震動！
這是在脅迫嗎？
一雙雙眸子睜大，忠臣在憤怒，舉棋不定者在驚懼，而世家門閥則在觀望，則在試探！
門閥代言人們互相對視一眼，快速拿出主意。
一不做二不休，挑明！
反正西涼王敏在，皇帝就需要世家門閥的資助。
難道他還會為了一個毫無背景的老臣，懟十幾家門閥？
“陛下，我隴右王氏，亦是彈劾戶部尚書，無德無能！”
“陛下，我關中司徒家，同上！”
“罷黜郭子雲，還大夏錢糧一個朗朗乾坤，我代表家族，願傾其所有，支持您攻打西涼！”
“我也是……”
“……”
門閥世家，聯袂跪地，聲音朗朗，毫無懼意。
這一幕，讓顧春棠等人憤怒，捏緊拳頭，卻無可奈何！
所有人都看著秦雲，猜測他會怎麼做？
更甚者，看向郭子雲的眼神充滿同情，如此大勢之下，這位勞苦功高的老臣，隻怕是要犧牲一下了。
就連郭子雲本人，臉色苦澀，仿佛都預示到了下一秒。
沉默壓抑了一會。
他不想秦雲為難。
重重跪下，脫下官帽，咬牙道：“陛下，大局為重，莫要動怒。”
“老臣，自願辭官……”
說完，郭子雲的臉上充滿蕭條與落寞，那顫顫巍巍的身體如風中殘燭，隨時熄滅！
見狀。
蕭翦，顧春棠等人動容，為之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