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年,這裡應是些雞呀,鴨呀,鵝呀,兔子呀...熱鬨異常,還有...那一位嬌豔善良的師姐。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屋內時不時傳出一聲暢快的笑聲,兩人交談之間,不覺已至晌午。
午間,包秀才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又去村頭沽了兩壺好酒。
一時間竟也忘了牛頂天還隻是個六歲的孩童,也忘了病軀,便跟得意弟子杯盞交錯了起來。
酒至酣時,包秀才迷蒙的雙眼內含波紋,瞅著空蕩蕩的院子,許是想到了傷心之處,突然間竟是老淚縱橫。
“頂天啊,你師姐自從那日牛家村慘禍之後,便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憐我那善良的孩子,不知今生還有沒有再見之時。”
“為師本不願和你提及此事...可我這殘軀不知還能熬上幾年。”
“為師隻希望頂天你以後...如有再見你師姐之日,能幫為師照拂著些...依你師姐那善良柔弱的性子流落在外,不知要受怎樣的欺負!”
“先生...其實...”
牛頂天心中不忍,本想說些什麼,可再看包秀才已經醉伏在桌上,鼾聲起伏。
“也許尋不到希望要比絕路好些,至少還能在尋著,有些盼頭...牛家村距北地中都兩千餘裡,先生若是知曉定會不顧身體前往,更何況還是在敵國境內...可我這身體如今也才...”
牛頂天思索之間,把包秀才艱難地拖至裡間的榻上。
又用手帕清了清包秀才臉上的汙物,蓋上棉被留下字帖後,便退出來開始收拾碗碟。
收拾完後,落日已然西垂。
牛頂天深深地看了眼寂靜的院子,關上院門,便向村頭走去。
......
“儂嗬,走山路,過小河~”
“我趕牛車,砍柴火~”
“車上坐著我阿妹嗬~”
坐著回村的牛車,牛老爺子興之所至,又唱起了那首小調。
牛頂天聽著歌聲,一時間童心大起,伏在牛五爺背後笑著問道:
“牛爺爺年輕的時候,牛車是不是也馱過漂亮的阿妹?”
“哈哈~~”
牛五爺聽後開心得笑了一聲,並不言語,但臉上的笑容卻跟吃了蜜一樣甜。
是啊,
人麵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誰的心中還沒有一片白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