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公...老頭子快不行了...走之前得把你的身世告訴你...”
說罷,又顫微微地瞥向一旁的陳瑾兒,顯然,他想要單獨交待。
陳瑾兒會意,抬腳就要出了房間房間,牛頂天卻突然開口道:
“嫂嫂且慢!”
隨後,又看著牛五爺溫聲著勸道:
“牛五爺爺,瑾兒嫂嫂從小和我相依為命,沒有什麼身世是聽不得的,就留下來吧。”
身後的陳瑾兒聽了,心裡一暖,過去關了房門,便沉默著站在了牛頂天身後。
此刻,她的心裡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小叔子的身世。
牛五爺見此,點了點頭,隨後枯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緬懷,嘴中也緩緩地吐出往事:
“老頭子我本為嶽家軍的一員,也是牛皋牛副帥的親衛。”
“當年嶽元帥在北邊抗金,為了洗刷靖康之恥,一心想要迎回徽欽兩位皇帝,卻因為此事,漸漸被高宗皇帝不容,最終,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殘忍殺害。”
“但是牛副帥和嶽元帥關係密切,還是結義兄弟,秦檜與高宗皇帝一直害怕嶽家軍複仇,便在紹興十七年,被秦檜假借為邊關將領慶功,用毒酒毒死...”
這段曆史牛頂天是知道的,不管史書上是如何記,載背後的真相總不會像表麵上那樣太過簡單,隻是沒想到,還會跟自己的身世有些關聯。
“咳咳咳...”
說到這裡,牛五爺突然有些激動,忍不住咳了幾下,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接著嘿嘿冷笑了起來:
“說到底啊,還是咱們那位皇帝容不下嶽家軍,若是沒有他的暗中指使,給那秦檜狗賊十個膽子,也不敢隨意毒殺邊關重將...”
“牛五爺爺那後來呢?”
牛頂天聽到這裡心中一動,隱隱有些猜想,但是不敢確定,便開口問道。
牛五爺聽了牛頂天詢問,想到某處,眼中突然有些淚光,接著嘶啞地開口道:
“可他們害了牛副帥後還不甘心,牛家人在軍中根深蒂固,他們擔心報複,就想要斬草除根,便開始對牛家進行了屠殺清洗。”
“當年僅存的幾個牛家後人,在親衛的保護下逃了出來,開始過上四處逃亡的日子,老頭子我也是在那時,落腳在了牛家村,留在那裡,時常去臨安城裡打探些消息。”
“而小相公你,便是後來你娘在逃亡的途中懷上的,是牛副帥最小的孫子。”
牛頂天聽到這裡,心中突然有些紛亂,原以為自己是個純正的牛家村土著,隻知道出生時便死了娘,不曾想還有這層身份,一時間不知是何等滋味。
身後的陳瑾兒聽了這消息,神情突然怔了下來,呆呆站在那裡,沉默不語,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牛五爺喘了喘粗氣,接著說道:
“那趙宋皇家,雖然換了皇帝,也給嶽元帥平了反,可與牛家卻是結下了血仇,知道有人逃脫後,從未停止派出人手追殺!”
“慶元年前一年的時候,少爺和少夫人偷偷來到西子湖旁的紫雲洞祭拜牛副帥,卻被發現了蹤跡,當時情況緊急,為了保住牛家血脈,我便護著已有身孕的少夫人,在牛家村躲藏了起來,其他人分開逃亡,引開了追殺。”
牛五爺此時雙目呆滯,仿佛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口中猶在喘著粗氣繼續說著:
“後來啊...我擔心哪天暴露了蹤跡,會連累到還在腹中的小相公,一番商議之下,少夫人便扮作南逃之人,投奔了壯哥兒家,沒想到...沒想到少夫人...在生出小相公後...也直接去世了...”
牛頂天終於明白,為什麼在自己小的時候,牛五爺會一直那麼照顧自己,會看著自己特彆親切,這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愛。
“嘿嘿...高宗皇帝退位後,尚且活得好好的,還活到了小相公出生的前兩年,他那養子孝宗皇帝剛繼位,就敢直接給嶽元帥平反,不過糊弄世人罷了,糊弄世人罷了哈哈...”
“咳咳...小相公...”
“你要記住...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