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武功練到深處,內力大增之後氣息自然渾厚,但是做到眼前的一燈這般圓潤內斂卻是極難。
簡單的用完齋飯,三人各自回到了房間,已經連續趕了一整天的路,黃姑娘和韓小瑩都有些疲憊。
“勞煩小師傅帶路。”
隨後緩緩地走了進去。
聽了黃姑娘的話,牛頂天兩眼微微眯起,這小丫頭剛才提到段智興可不是這個態度。
踩上石梁幾息之後,朱子柳就已經靈活地躍出了七八丈遠的距離。
捂著胸口緩了口氣後,他感覺還能再動,眼中凶光一閃就要再次撲來拚命,這戰場上殺出來的將軍果然就沒怕死的。
老僧白眉低垂,麵目慈祥,見到牛頂天後微微一笑,雙掌合十道:“貧僧一燈,見過牛居士!”
韓小瑩也忍不住看了過去,今天見這人怎麼老是走神。
待兩人睡沉後,牛頂天出了自己的客房,往竹林裡的那座石屋走了過去。
剛才見這位牛少俠,抱著兩人還能輕若鴻毛地越過自己在石梁上空穿梭,而雙腳幾乎沒見著力,他的心裡大受震撼,哪怕在師傅身上也沒見過這份腳力。
“有勞朱先生!”
“蓉兒見過段伯伯!”
端起茶碗輕輕吹了吹,?上一口清茶,牛頂天忍不住閉上眼睛,開始回味起了口中的味道。
走到石屋門口,便見屋內的小幾上點著一爐檀香,而一燈正背對著門外盤坐在蒲團上,敲著木魚,誦著經文。
那白衣書生閃到身前顧不得與牛頂天打招呼,便急忙查看起了武三通的傷勢,見傷勢並無大礙後長長舒了口氣。
但是朱子柳聽了,臉上難掩的歡喜。黃姑娘卻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滿地輕哼了一聲,也沒見牛哥哥這般誇過自己的爹爹。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走過一條青石小徑,便是一片綠竹林,淡淡的月光灑下,林中綠陰森森,清幽寂靜。
又指了指黃姑娘,笑道:“這位倒是和一燈大師有些淵源,是桃花島黃島主的愛女,黃蓉。”
朱子柳剛到嘴邊的談興,就這樣直接被按了下去,但是見牛頂天對自己師傅頗為尊敬,他心裡也是有些高興,引著三人繼續向前,邊走邊說道:
姓武的是個孽障,若是換成旁人,他牛頂天也沒這份閒工夫。
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何五絕中的王重陽死去後,歐陽鋒彆的不怕,就單單就忌憚一個段智興,想方設法讓他損耗功力,恐怕不但是一陽指克製蛤蟆功。
黃姑娘還未說完,就被牛頂天輕咳兩聲打斷了,給了個眼色後,就見先前奉茶的小沙彌再次走了進來。
“牛哥哥今天怎麼了?”黃姑娘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地問道。
隨即另一隻手攬過黃姑娘,將兩人抱緊,縱身極致一躍,掠向著懸崖深處後,身輕似燕,恍若飛鴻,飄飄然如憑虛禦風一般迅速地朝遠處掠去。
而在佛門清淨之地,牛頂天今晚不想造次,他打算去會一會一燈大師,這位段譽的孫子方才對自己看似熱情,像是有些話不願當著彆人說出口。
這說的跟真的似的,連他自己差點都相信了。
朱子柳對著黃姑娘與韓小瑩提醒一聲後,便率先踏上石梁引路,至於這位牛頂天,恐怕想摔下去也難。
一燈撚著手中的佛珠,一陣沉默,輕歎道:“貧僧也就想碰碰運氣,倒沒想到牛居士真過來了。”
在林中走了一會,當走到幾間石屋前時,牛頂天就見一位白眉老僧已經站在門前等候,而先前離開的朱子柳,正侍立在他的身後。
隨即起身上前,對著牛頂天抱拳道:“多謝牛少俠手下留情!剛才師兄多有得罪,在下代他向牛少俠賠個罪!”
待韓小瑩見過禮後,黃姑娘笑吟吟地上前一步喊了聲伯伯,緊接著嬌聲道:
“我爹爹跟蓉兒說過,說段伯伯待人最是和善,他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是段伯伯!”
尋一塊蒲團,盤坐下去後,牛頂天看向一燈,笑道:
感到了小丫頭的不滿,牛頂天緩緩地合上了茶碗,輕歎道:“蓉兒啊,你說若是有一座無主的寶庫擺在眼前,卻已經被彆人捷足先登,你牛哥哥我該當如何是好?”
收回心思再次看向一燈時,牛頂天的臉上有些歉意,行了一禮,凝眸正色道:
“牛某方才上山之時,與令徒武三通起了衝突,失禮之處還請一燈大師見諒!”
旋即走上前準備踩向石梁。
三人站在懸崖邊等候,過了一會,朱子柳的身影漸漸在雲霧中出現,剛剛踏上平地,就見他眼中難掩驚色,對著牛頂天抱拳讚道:
“牛少俠輕功卓越,在下平生僅見,朱某佩服!”
“這人可不是書呆子,蓉兒可彆小瞧了他。”牛頂天輕笑道。
竹林中一片幽寂,剛剛靠近石屋附近,就聽裡麵傳來一陣陣的木魚聲。
幾人走得不急不緩,沒走多久山路就到了儘頭,儘頭處是個懸崖,一條尺許寬的石梁向對麵延伸出去,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懸崖之中雲霧籠罩,一眼望去,難見儘頭。
見武三通眼中不忿,牙齒咬得滋滋作響,書生連忙給了個眼色,對著牛頂天抱了抱拳,笑著道:
“在下朱子柳,我家師傅命我前來請牛少俠上山,牛少俠還有兩位姑娘請隨我來!”
將朱子柳甩在身後,又接連過了七個斷崖,就見對麵的山上出現一大片平地。
“都是好孩子!”一燈對著兩女慈祥地笑道,“我和藥兄多年不見,沒想到一眨眼他就多了和好女兒。”
但說到段智興歡喜得很,他一萬個不信,若不是知道洪七和段智興的交情不淺,他怕是真被朱子柳吹暈了頭腦,這哪裡是黃姑娘嘴裡的書呆子。
“我原以為一燈大師會替洪七討回公道,不過在見到大師這般渾厚的修為後,才明白是我多慮了。”
“大師若是真有那份塵俗心思,哪怕是占著這塊寶地,我看也修不出這般深厚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