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白撿個小媳婦(2 / 2)

不等一燈開口,他就上前一步,麵無表情道:“我知道一燈大師仁慈和善,但這不是你武三通放肆的理由!”

“大師出家前為一國之君,你武三通剛才所為與欺君何異?如今大師又是你恩師,你剛才所為與欺師滅祖何異?”

“於公,大師身份地位可欽點婚事,於私,大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婚事哪裡輪得到你來插嘴?”

牛頂天自然知道這時代三綱五常的威力,雖然對他沒有什麼威懾,但治治這忤逆的孽障,給他扣個帽子倒是合適得很。

這話說完後,房內一陣沉默,一燈撚著佛珠臉上有些悵然,朱子柳三兄弟看著武三通麵色複雜,牛頂天則是冷眼旁觀。

“我不插嘴難道你來插嘴?”武三通恨恨地想道。

在幾位師兄弟的目光下,他臉上又臊又怒,一陣紅一陣白,但是當著師傅的麵,他又不敢發作。

最終,還是忍不住低著頭跪了下去,道:“弟子不孝!請師傅責罰!”

他本也是尊師重道之人,往日裡更是對師傅尊敬有加,隻是今早聽到朱師弟提到養女婚約後,著實是讓那道魔障給蒙蔽了心智。

一燈歎了歎氣,他倒真沒生這位徒弟的氣,本來也隻是打算問一問緣由,不過讓牛頂天這麼一說,也不好直接揭過此事。

想了想後,問道:“關於沅君的婚事,三通你可是另有屬意的人家。”

“沒……沒有。”武三通猶豫了下,老老實實地回道,

但是緊攥的雙手,讓一旁的朱子柳和樵子看的直皺眉頭,兩人對視一眼後,均是看出了不同尋常。

“那你對牛居士可是有意見?”一燈又問道。

武三通沉默,豈止是有意見,我恨不得殺了他!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當著師傅的麵說出來。

抬頭後,見師傅眼中似乎有些失望,他連忙道:“弟子不敢。”

一燈不禁又歎了口氣。

此時,他才真正在這位徒弟身上感到了失望,小禮小節他向來不太在乎,但是連自己的底線都沒有勇氣去堅守,這著實讓他很是失望。

他也察覺到這徒弟今天的異常,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心性又如何能放心將沅君的婚事交由他決定,旋即輕聲問道:

“那為師將沅君許給牛居士你可願意?”

武三通悶了悶,低著腦袋回道:“弟子……弟子全憑師傅作主!”

“那此事就這麼定了,”一燈沉吟道:“至於…至於三通你今日的失禮之罪,為師便罰你在佛堂麵壁三個月,希望你引以為戒。”

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太過的責罰,但是礙著牛頂天就在一旁,不罰也說不過去,隻能這樣不痛不癢。

“謝……謝師傅!”武三通有些萎靡,低著頭仿佛跟丟了魂似的。

見一燈如此輕拿輕放,牛頂天也不好再說什麼,今天不但狠狠地惡心了武三通一把,還白撿了個小媳婦,心情倒也還不錯。

他本來也沒有起過這樣的心思,正打算找個借口推脫掉,怪隻怪姓武的不識抬舉,他媽的剛進門就嘩嘩地朝自己打臉。

若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這事傳出去後指不定要成為多少江湖人的笑談。

至於以後乾爹不乾爹的,誰愛喊誰喊去,喊他孫子都嫌膈應。

不過想到武三通這人的德行,他又有點不放心,旋即對著一燈拱手道:“大師,在下有一事相求!”

一燈笑嗬嗬道:“牛居士不必客氣,但說無妨。”

在他看來,以後和這牛居士也算是一家人了,此時也感覺多了幾分親切。

看了一眼武三通,牛頂天笑著說道:“一燈大師佛法高深,牛某是極為佩服的,我希望能將沅君姑娘接到大師身旁聆聽佛法,由大師親自教誨。”

既然今日弄巧成拙,讓那何沅君成了自己的人,他可不放心繼續將其留在武三通家裡住著,說不定哪天就遭了毒手,到那時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武三通聽後臉色一變,還是低首垂目地跪在那裡,但誰也沒有看見他眼中已經布滿了凶厲暴虐之色。

“自然可以”一燈笑著道,對身後的朱子柳道:“子柳你明日就去大理跑一趟,把沅君那孩子接過來,

為師倒也好長時間沒見了,以後那孩子就留在這邊罷,也能陪你們幾位師叔伯說說話解解悶。”

“是,師傅!”朱子柳躬身回道,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向跪在地上的武師兄時,他的臉上有些複雜。

“三通你先下去吧。”一燈看著武三通吩咐道。

他知道在這裡多待一刻,對這位弟子來說都是煎熬,他心裡有些不忍。

“弟子告退!”

待武三通走出禪房後,一燈歎道:“三通原本不是這樣的性子,貧僧這些年疏於管教,倒是讓牛居士見笑了。”

牛頂天笑了笑,並未多言,剛才已經做了惡客,自己終歸還是個外人。

旋即引開話題,拱手說道:“牛某此次前來,正是為了邀請一燈大師明年八月初八前去襄陽九宮山,參加敝派的開宗大典。”

“眼下時間已經不多,我打算過兩日便動身前往其他地方拜訪,請大師好好考慮一番。”

這事一燈顯然早就知曉,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便笑著道:“牛居士放心,貧僧到時候自會前往襄陽。”

若是換成其他人前來,他恐怕很難再會參合這類俗事,但是牛頂天卻不一樣,這也許是他未來的引路之人。

本還打算挽留對方幾日,好交流交流武學感悟,不過時間確實倉促,便問到:“不知牛居士下一站打算去哪?”

“西域昆侖白駝山。”牛頂天淡淡道。

房內眾人聽後心中一淩,一燈頓了頓,沉吟道:“歐陽鋒一手毒功極其厲害,手段更是陰毒,牛居士與他打交道還是小心為好。”

牛頂天恍然,這老和尚似乎有些擔心自己和老毒物混到一塊,輕笑道:“此次被他算計,遲早要跟他清算一番。

若是他歐陽鋒識相,就等到明年八月八和他以武論道,若是老毒物不識相,我看他那兒子歐陽克就不錯,這次前去白駝山就直接給他換個莊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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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時,月黑風高。

萬事俱備的牛頂天,待兩邊禪房裡的呼吸變得深沉之後,便悄悄出了房間,借著極其微弱的月光,往山下的噴泉處摸了過去。

今晚月光夠弱,夜風夠大,順著長藤下了高峰之後,沒走幾步就聽見前方傳來嗤嗤不停的噴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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