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牛頂天的語氣漸漸鄭重,慕容安心中不禁有些詫異,淡淡道:“何事?”
牛頂天眸光湛湛,開門見山道:“既然大家都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造反的,肯定想活著笑著走到最後。但是,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有些事情你我須得早早地考慮好。”
慕容安聽此,臉上終於有些異樣,不單是因為牛頂天如此直言不諱,將自己準備造反這種事情直接擺在明麵上。
更是訝於牛頂天的眼光。
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韜略。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這小子如此年紀就能搞出這般大的基業了,似乎連襄陽城也已經被其暗中控製。
原來不隻是依仗自身武力,若真是走到了最後……
說不定會是自己的大敵。
念及此處,慕容安雙眸平靜無波,淡聲道:“牛兄弟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拐彎抹角。”
牛頂天眯起雙眸:“慕容大哥不必對我如此謹慎,我與你不同,你如今是漢人身份,更是抗金英雄,也是想做皇帝的人。”
“而我隻是不願將來看到神州沉淪,讓金蒙兩國入主中原,蹂躪漢人百姓。隻要大宋朝廷識大體,我就不會去造他的反。”
“不然,我可不會隻在江湖上瞎鬨騰,自古以來沒有哪個混江湖就能成事的。”
慕容安聽此,不禁微微一怔,半晌後,輕聲道:“那你是想……”
牛頂天眸光微垂,盯著碗中的清茶:“如今蒙古崛起得太快,在北邊逼得金國這幾年不斷退讓,而慕容大哥前些日子在山東能走得這般順利,也是占了蒙古人圍困中都的時機。”
“我得到確切消息,金國朝廷如今正在商議把都城遷往開封府。柿子都會撿軟的捏,一旦都城南遷,他們在蒙古那裡的損失,隻會大宋這邊找回來。”
“而這,也是你的機遇。”
見慕容安沉默,牛頂天眸光微閃,蠱惑道:“你現在隻需猥瑣發育,暗中蓄力,能和金人敷衍一天就敷衍一天”
“當然,態度最好還是誠懇些,讓金人看到誠意,等到他們主力南進襄陽之時,後方一片空虛,還不是隨你蹂躪?”
這下慕容安算是明白了,心道牛頂天怎麼會那麼好心送出八牛弩,還他媽的聘禮,合著是等著將來給他解圍呢!
不過真到那時還真是自己的機遇啊!
想到這,宛如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慕容安的心中再也難以平靜,沉吟道:“真到那時,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糧草底蘊終究難和金人相比,蒙古人與金人有世仇,難以調節,到時候可以聯係蒙古的鐵木真,有望將金國一舉給滅了!”
牛頂天斷然道:“不!若是蒙古攻打金國,你我能幫金人就幫金人,不能讓金國倒得太快。”
“為何?”慕容安有些不解。
牛頂天冷笑道:“你說是晚年的老虎威脅大?還是年輕的狼群威脅大?金國威脅再大,牙都老了,咬不了二兩肉,但是蒙古一口下去可是會要人命的!”
“遠交近攻也要看實力,沒有絕對的實力就去妄想連橫之術,隻會引火燒身。蒙古人如今能夠連年圍攻金國都城,會是好相與的?”
後世,
南宋便是死在這上麵。
諾大一個國家,幾千年的文化傳承,當權之輩竟然連合縱連橫之術都沒鬨明白。
真尼瑪廢物!
慕容安聽了卻是怔然不語,跟這妹夫一對比,怎麼感覺自己跟個目光短淺的鄉巴佬似的?
父親和祖父可從未教過他這些,難道是祖祖輩輩在江湖之中沾染久了,忘了傳承?
念及此處,慕容安打定主意,此番回去之後定要尋個王佐之才。
“也就是說即便是在金國成事了,也極有可能會淪為蒙古人的嘴邊肉。”慕容安沉默半晌後,蹙著眉頭輕歎道。
這便宜大舅哥越來越上道了,希望彆像後世那樣死得太快。
牛頂天?了一口清茶,繼續說道:“蒙古人崛起已經勢不可擋,慕容大哥將來在北邊與他們相遇時不能正麵相抗。”
“但是蒙古人逐水草而居,你隻需經常在草原四處尋找水源投放劇毒即可,越毒越好,若是毒性不夠,兄弟我這邊多的是。”
見慕容安一臉詫異地看著自己,牛頂天淡淡道:“兩國交戰沒有無辜之人,蒙古牧民上麵便是戰士,蒙古女人每多養一匹馬,一頭牛,交戰之時咱們就會多死一人甚至幾人十幾人。”
“當然,小道終歸是小道,很難起到決定作用,好在蒙古人如今才算氣勢初成,二代子弟尚且稚嫩,凝聚力全在鐵木真一人。”
“還有一件事便是,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要會召集江湖上的大宗師高手,到時候你們隨我一塊前去蒙古。”
說到此處,牛頂天眸中寒芒閃過:“刺殺鐵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