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
牛頂天大呼受不了,哪有這樣考驗領導乾部的!
――於是,
剛剛過了午後,牛頂天便扛著一柄大寶劍,在牛奎的帶領下,前往了一處荒郊野村裡的鐵匠鋪。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啊。”牛頂天站在野村路口,看著農夫相伴而歸,路口作彆,村婦相迎的畫麵,沒由來地感歎了一句。
在這年月,
不光是名人雅士喜歡隱居,畫畫的寫字的在鄉野之間扛起了鋤頭,連鍛打兵器的高手也回歸田園,造起了菜刀鋤頭。
若是有一天,思想覺悟夠了,也尋一處這樣的小山村。
自己田間耕地,師姐河邊浣衣,蓉兒生火造飯,嫂嫂院裡喂雞,小秘書時不時地跑往田埂送飯,其餘之人全都坐在桑陰樹下帶孩子。
嘶~
想想這幅畫麵,牛頂天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也不知真到那時會跑幾個。
收起心思,牛頂天和牛奎一路往村裡走去。
過往之處,不論是大人還是小孩,見到牛頂天扛著一柄大鐵劍,隔著大老遠便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沒過一會,幾位拿著木劍的小屁孩,終於忍不住湊到牛頂天身邊,盯著肩上的大鐵劍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大叔,能給俺摸摸嗎?”
“大叔你是不是會武功?”
“大叔你是來找張瘸子打劍的嗎?我娘說張瘸子現在不行了,連豁口的菜刀也沒骨頭硬,不能給錢!”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狗娃子你個神戳戳!老娘今個非得抽死你!”
人群之中突然衝出一位婦女,圍成一團的小屁孩們立馬一轟而散,而賣娘的那個小家夥拔腿就往村頭方向拚命似的逃竄。
牛頂天不禁笑了起來。
不過小屁孩說得也沒錯,姓張的鑄劍師是個瘸子,但更是唐朝著名鑄劍大師張鴉九的直係後人。
幼年曾隨其父親在嶽家軍中鍛打兵器,後來因為一些變故,便隱居在這座村裡靠鍛打農具為生。
歐治子死千年後,精靈暗授張鴉九,鴉九鑄劍吳山中,天與日時神借功。
說起張鴉九,可能知之者不多,但其鍛造的鴉九劍卻在古今兵械排名第一十四位,除去春秋戰國時期的鑄劍大師們,近幾百年來以張鴉九最強。
而作為張鴉九的直係傳承人,張瘸子卻是深藏不漏。
幾番尋找之後,若不是牛奎尋到其早年間鍛造的農具,發現其堅硬程度刀劍難摧,恐怕還真讓這一條潛龍給溜走了。
沒過多久,牛頂天和牛奎來到了村後的一條山溪旁。
溪邊有一片頗大的綠竹林,林中坐落著兩座破竹屋,兩人剛剛踏入竹林,竹棚下的一架鐵匠爐便映入眼簾。
而鐵匠爐旁的大鐵墩上,正坐著一位瘸腿老漢。
發現牛頂天兩人靠近後,瘸腿老漢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搭理。
牛頂天見狀,扛劍上前,“砰”的一聲將手中的玄鐵重劍插於地麵後,拱手道:“嶽家軍牛皋之孫牛頂天鬥膽登門拜訪,請張先生為我重鑄殺虜之器!”
對於隱姓埋名的鑄劍大師來說,不願出山的原因各有不同,可謂是千奇百怪。隻要對方不為名,不為利,便很難將其打動。
牛頂天結合張瘸子的生平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像這樣開門見山,亮神鐵,亮身份,亮大義。
要知道嶽家軍在這個時代,對天下百姓來說無疑是神聖般的存在,更彆說是在軍中待過,受過軍魂洗禮之人,哪怕對方在當時還隻是一個打鐵匠。
而像天外玄鐵這樣的煉器神料,對每一個鑄劍師來說都是極大的誘惑。
果然,聽了牛頂天報出的身份後,張瘸子原本凝在玄鐵重劍上的目光,唰一下就看了過來。
在牛頂天的臉上打量許久後,喃喃自語道:“像,真像,就是麵皮太白,缺了牛副帥的英雄氣概。”
“老天有眼啊,沒想到他老人家還能有後人在世。”
牛頂天:“……”
張瘸子緩緩收回目光,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可惜嶽家軍之後,再也找不到幾個像樣點的抗金漢子。”
說到此處,張瘸子自嘲道:“你們若是晚來兩年,恐怕老漢連錘子也揮不動了,說吧,想鑄什麼兵器?就當是有生之年為抗金事業再出一份力罷。”
鏘!
牛頂天見此,一把拔出地上的玄鐵劍,眸光湛湛地說道:“請張先生分鑄刀劍各一柄,劍名倚天!刀名屠龍!”
……
此後幾日,
牛頂天和牛奎一直留在竹林,一個掄起了鐵錘,一個鼓起了風箱。
從早晨曦吐霞到星月漫天,竹林之中都會傳出叮叮叮的敲擊聲。
三日後,
林中突然到訪一人,交給牛頂天一件包裹後便匆匆離去。
牛頂天拿著包裹找到張瘸子,兩人在竹屋內,你一句我一句,商議爭論了整整一天後,方才一塊出屋繼續掄起了大鐵錘。
隨後的時間,牛頂天每日都在錘起錘落的叮叮聲中度過,好在一旁還有牛奎陪著鼓風。
玄鐵的硬度超乎想象,更何況還混合了大量的西方精金,哪怕是經過高溫淬煉後的玄鐵塊,牛頂天每一錘掄下去都難以瞧見分毫的變化。
但這樣自己一錘一錘鍛打出來的劍胚和刀胚,握在手中的時候,似乎有種特殊的感覺。
像是…血脈相融。